出了将军府,周睿直接去了和福药行。
没他的口令,墨燕也不敢放了墨芷。
压着墨芷就在书房外跪了下来。
周睿背对着二人:“念在你姐妹二人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允你们一个全尸,自我了断吧。”
话一落地,原本还喜出望外的墨芷瞬间有如雷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回过神后,唔唔的疯狂了起来,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清傲,趴在地上便用脸摩擦,硬是把嘴里的布给扯了出来。
“爷,墨芷没有错,墨芷也没有痴心妄想,墨芷只是觉得她配不上爷,更不该拿着爷的衣服当坐垫,如果爷觉得墨芷错了,那墨芷请罚便是,爷怎么能……”
让她和姐姐自我了断呢?
周睿额上的青筋直跳,转身冰冷的望着墨芷。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你这么肆无忌惮,是以为和我有过一场露水姻缘,便以女主人自居了吗?这些年我不追究,那是我念在共同长大的情份上,所以才没点破你那天自以为是的以身救主!”
“我就问你,抑制情毒有多少种方法?”
墨芷脸色瞬间发白,张着嘴硬是说不出话来。
周睿冷笑,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对我有意,我一直知道,这也就是我从不用你的原因,念着过往情份,冷你三年不自知,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说,没有痴心妄想?”
墨芷倒抽了口气,曾信誓旦旦的梦,彻底在周睿冷眼下,碎成了冰渣。
原来姐姐是对的,爷对她没有用过心。
是她,是她一直在痴心妄想,还以为爷是舍不得她,念着那点露水之情。
墨燕此时也悔的肠子发青,她自以为的请罚,原来是擅做主张,爷说的没错,爷对她们姐妹,确实是太纵容了,纵容到她们大错特错还不自知。
身后的墨正低了低头,知道自己也难逃一劫,暗暗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没脑子,偏偏把墨燕和墨芷调了过来用。
真是把他也害死了。
周睿眯起眼,一字一句道:“她配不配得上我,是你该说的话,也是你该想的事吗?”
墨芷面无血色,终于知道怕了。
哆嗦的泪如雨下:“墨芷错了,墨芷不该爱上爷,可爱本无错,墨芷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爷,你饶了姐姐吧,姐姐是被我连累的,她对爷只有忠心没有妄念,求爷开恩,饶我姐姐一命。”
周睿转头看墨燕:“明知她是将来主母,还敢奴大欺主,对她如此,对我也是如此,你觉得,你该活吗?”
墨燕惨笑:“奴婢愧对爷栽培,谢爷给奴婢留全尸。”
周睿甩袖,冷到近乎无情的转身离开,走前还特意看了眼墨正。
墨正一个哆嗦,单膝跪地:“奴才错了。”
“二十鞭!”
墨正如获大赦,赶紧爬了起来跟着周睿进了书房。
另一边大气都不敢吭的和福掌柜,赶紧叫人进来把墨燕和墨芷带了下去。
就此一事,周睿身边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爷是铁了心要娶周家四小姐,从现在开始,不管是下订还是没订,他们都要恭恭敬敬的对周家四小姐。
那可是仁亲王府将来的主母。
而小主母眼里容不得沙。
……
当晚,重新又睡着的周宝儿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刘月禅,每天气呼呼在屋里摔东西,指着另一间屋里左拥右抱的周睿破口大骂,骂他负心,骂他薄情,最后还把他骂到甩袖离去,留下一堆的莺莺燕燕围着她指指点点,笑她不但是个妒妇,还是蠢妇。
醒来后,她一脸恍惚,感觉那种种讥讽还在耳边萦绕。
顿时懊恼的直捂脸。
“我怎么这么蠢啊!干嘛要冷言冷语的对他?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荣华富贵不香呢?”
就在她捂脸喃喃时,周睿沙哑又暗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是我不好,不是你蠢!”
咣!
周宝儿天灵盖一炸,拿开手扭过头,就见沉眉憔悴的周睿,竟然就坐在她床边。
卧槽!
卧了个大槽!
他是有病吗?
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她的房间当成了自己的后花园,进出有如无人之地。
他从小学的规矩呢?
礼仪呢?
淦!
这那是世子,这分明就是个登徒子!
周宝儿再次破功的忍不住暴走,爬了起来拼命用小拳拳捶他。
“你走,你赶紧走,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难道我就不是个姑娘,我就不要脸面,不要名声的吗?你快走,我不要你在这里,你快离我远远地。”
喊着喊着,词不达意的周宝儿就哭了出来。
越哭越觉得自己心酸,自从进了将军府,她每天小心翼翼的遵从规矩活着,她容易吗?
请安,练字,学琴棋书画,再到现在学管家。
那一样她容易过?
自由过?
他若真心想娶她,就不该老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视她名声于不顾,在没有成亲前,就三番两次出现在她房间。
“哇!”周宝儿气愤难当的嚎啕大哭。
这一哭把周睿吓傻了,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捂她嘴,还是该赶紧离开。
他只是想来哄哄她,再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没有别的想法。
更何况她只有八岁,他也不敢有别的想法啊。
“你……”
“你什么你,你赶紧走,快走,我不想看到你懂吗?”
周睿心头一梗,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忽然间没了主意,脑瓜子更是嗡嗡的赶紧离开。
芝兰听到动静冲了进来,就看到周睿的衣襟一闪而过。
顿时吓的有些慌。
“小姐?这是怎么了小姐?”
周宝儿哭得一抽二抽:“以后你跟我一起睡,别在睡外间了。”
芝兰脸色狂变:“世子轻薄小姐了吗?”
“没有!不是轻薄,但比轻薄更可恶!!!”
芝兰迷茫。
周宝儿就哭着:“你迷茫什么?让一个大男人,三天两头往我屋里钻,不帮我看着,还敢迷茫?”
芝兰倒抽了口气,懂了,原来小姐在意这个,那以前怎么不说,害得她以为,小姐是自愿和世子夜会的。
芝兰委屈:“是婢子错了,以后婢子一定誓死不让别人进小姐房间。”
周宝儿知道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是她自己在一开始时没有阻止周睿,芝兰只是她的丫环,那敢替她做主。
可她心里郁闷啊,也是真的被周睿气疯了,才会这么孩子气。
“他什么时候来的?”
芝兰心里苦:“婢子不知道,世子的轻功高过婢子。”
“好吧,那以后你就睡我边上,我们一起睡。”不能再给他机会,抽泣了几次,周宝儿很想朝外面喊,告诉你家主子,以后不准再来了。
可冷静终是扛过了激动,硬是把这话给咽了回去,外面还有不知内情的绿晴绿柔呢。
抹了把鼻涕泡后:“你一会去和福药行见他,告诉他,以后再也不准进我房间,再敢进,我就豁出去喊抓登徒子,大不了就不要我自己这张脸了。”
芝兰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婢子知道了。”
就在此时,还站在屋顶没走的周睿,脸色难看的抽了三抽。
忽然在想,她这是长大了?
知道要男女设防了?
可她醒来后骂自己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周睿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女子真的很复杂,让男人一点都摸不透。
那接下来,要如何哄,才能哄好她?
简直比调查案子,还要让人费神和苦恼。
周睿叹了口气,脸色沉沉的回了仁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