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这也太好笑了，常贵叔，那闾凝香真的被泼了满身夜香吗？”
周晶笑得前仰后合。
常贵捻着胡须郑重其事：“这还能有假？都不用传播，满平安城的人都看到了。”
“不行了不行了，让我缓一缓。”周晶捂着肚子，她肠子都快笑打结。
周宝儿抿着唇忍笑：“我说过，我会让她跳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疼，常贵叔，我们那边的次序一定要维持好，从现在开始稳扎稳打，你再抽个空，好好跟马安国聊一聊。”
常贵点头：“小姐放心，晚上我就去找他，从现在开始，我会在田村落脚，有什么吩咐，你让常栓来告诉我。”
常栓是常贵叔的侄儿，人老实忠厚，让他负责跑腿传话最合适不过。
而有了前七天的基础，田村重建只需要按步就班，保持住现在这批人就够了。
“把严不饥叫来吧，我正好有些帐要问他。”
田村稳了，自然就要开始秋后算帐，有关那几座山的栗子，严不饥总要给她一个交待。
不多时，李小进来报：“小姐，马六几个在玉田县被抓住了，卢大人已派人去押，估计明后天就能结案。”
“这是个好消息。”周宝儿精神一振，回头让常栓去告诉常贵，也让田村人有心理准备。
李小又道：“我回来的时候听到官媒们在说，以后但凡是闾家说亲，她们都不接，嘿嘿，还说闾家夫人和大小姐，就是活该，想抢风头反而办事不牢，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的，以后她是不是想嫁，也嫁不出去了？”
周宝儿想了下：“那到不会，天下的单身汉那么多，她想嫁还是嫁得出。”
李小翻了个白眼，很是不满：“要不要我再抓几条蛇，还有老鼠什么的给她送去？”
周宝儿还没说话，芝兰就在旁边接：“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扮鬼呢，最好把她吓疯，让她再也没精力出来害小姐。”
李小眼一亮，心想这是个好办法，扮鬼他最拿手了。
周宝儿忍俊不住：“她到是沉得住气，这么久了还没来找我。”
到是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杨蓉呢？”
“还在大理寺关着，听说要等开春后才发配丰宁。”
“丰宁？北边那个围场？”
“是，就是那个养马的围场，以后有她的苦头吃。”芝兰轻哼，总觉得判太轻，丰宁算不上苦寒之地。
说着，严不饥战战兢兢来了。
周宝儿也没废话，将最近整理出来的田庄薄子，还有栗子山的帐目丢到他面前。
严不饥看了几眼，急忙匍匐在地道：“四小姐明鉴，不是老奴隐瞒不报，是老夫人还在时，特意吩咐过老奴，说那几座栗子山要放到老夫人名下，所以这些年的栗子收支，老奴全差人送到济宁了。”
祖母方氏？
周宝儿惊讶，转头看丁先生，丁先生急忙摇头：“将军没吩咐过，此事我并不知情。”
严不饥就赶紧拿出底帐，跪着送到周宝儿手中。
“四小姐，这是七年的帐目，全在这了，老奴不敢做假，更不敢贪墨。”
周宝儿快速翻看，就见上面果然是七年收支，每年都保持二千七百两进帐，比田庄收入还要高。
惊愕下，她拿起帐本就去见伯祖母。
伯祖母看了后勃然大怒：“我知道她喜欢敛财，但没想到，她竟然连亲儿子的公帐也敢贪，真是岂有此理了。”
周宝儿纠结：“父亲不在家中，宝儿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求伯祖母教我。”
孙氏气恨不休，想了很久才问：“是不是全烧光了？”
“是，就算能抽出新芽，三年之内也不会结果，已经是不中用了。”
孙氏黑着脸：“这是你们二房公帐，若想收回你只管收便是，她要敢闹，我就开宗祠好好跟她算清，还有你母亲的那些嫁妆，也一并让她还回来。”
“那如果不闹呢？”周宝儿垂帘，装得十分乖巧。
孙氏瞥了她一眼：“她若不闹，你身为晚辈也不好再与她计较，毕竟她是你亲祖母，出了这种事，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也只能忍下去，趁这个机会，把该收的全收回来。”
那她懂了，祖母方氏贪墨公帐，父亲是不知情的，就算知情她也可以趁着现在，以雷霆手段快速收回，那怕三年内没有进帐，处置权也要捏在掌家人手中。
得了孙氏的话，周宝儿就好做了。
回到宝珠阁后，便吩咐严不饥去收购苗木，她要种桃，三年内将慕田欲附近的山林全改成桃园，桃树周边再大量种植幽香草和马鞭草。
周晶好奇：“四妹妹，为何要种幽香草和马鞭草？”
据周晶所知，这两种草晒干后可当香料，价钱十分便宜，实在没有种它的意义。
周宝儿道：“闾凝香不是在做纯露吗？”
提纯技术还她教的，现在关系这样，她凭什么还要让着她，任由发展呢？
周晶诧异：“四妹妹也想做？”
百转千回里周晶是想到，闾家的胭脂铺，最近是流出一种叫百香纯露的东西，只是最近忙着给四妹妹打下手，一直没空差人去打听，但她听说，闾家的纯露深受皇后还有宫中后妃喜欢，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风靡平安城的。
“我要开胭脂铺，四姐姐有兴趣吗？”周宝儿眨眼。
周晶眼一亮，想也不想便道：“好啊，是出钱还是出人出力，四妹妹尽管说。”
只要帮四妹妹针对闾凝香，那不管什么代价，她都会相帮的，至于赚不赚钱那都不重要。
周宝儿笑了，转手将自己写的一些配方和工序步骤，全部交给周晶看。
周晶一目十行，越看就越心惊。
“你竟然有这么多配方？都是从那里来的？”
周宝儿转移话题：“闾凝香现有的配方都是我给她的，她既然害我，我自然容不得她猖狂。”
周晶激动：“本就该如此，你帮她，她还在暗中害你，别说结交，就是曾经给的，也要全部收回来才是。”
明面上动不得，那就打一场无硝烟的商战，是米粒还是皓月，就各凭本事了。
她一点都不急。
“大姐姐要是相信我，就出资吧，也不要告诉别人，万一成了……大姐姐还可以把它当成自己的私产。”周宝儿故意挤眉弄眼，语带促狭。
周晶脑袋一转就懂了她的意思，瞬间脸红如潮，忍不住拿手掐她。
“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呀，这种事情居然也能想到？”
周宝儿假装被她掐疼，一边求饶一边道。
“我只是想让大姐姐以后活得更有底气，再说了，咱们女子本弱，要没私房钱傍身，将来岂不是要被男子死死拿捏住了嘛。”
周晶心暖，她说的和祖母教她的一模一样，既然如此她也不矫情了。
“等我晚上回去查一查帐，我应该能拿出二千两。”
这么多？
周宝儿很惊讶，据她所知，周家小姐的月银只有五两，就算平时不用，一年下来也就六十两银子，二千两得攒多少年啊。
大姐姐真富有，那像她，要没有外祖父接济，再除掉平时打赏，可以说是身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