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后,舒易亲手端着一罐子药回来,又亲手喂给了夏汐宁。
这一碗药下去,果然很灵,不到半日便退了烧。
太后总算松了口气,一时间身心俱疲,被贴身宫侍劝着回去休息了。
太后一走,连庭便进了内间。他也是几日未合眼了,眼睛周围泛着一圈青黑。
舒易和文成越还在,他不便入内,所以只站在屏风处,呆呆地望着夏汐宁。
这一站就站到了天黑。
月光洒在夏汐宁的脸上时,连庭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颤了颤。
“陛下醒了!”连庭惊道。
趴在床边昏昏欲睡的舒易和文成越被惊醒,抬起头来时,发现夏汐宁已经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扶朕起来。”
舒易顺着夏汐宁的目光望过去,发现她和连庭的眼神恰巧汇到了一处。
舒易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回头对连庭道:“还不快过来伺候!”
连庭闻言忙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夏汐宁坐起来,还细心地在她身后垫了枕头靠着:“陛下感觉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汐宁摇摇头,道:“水。”
舒易适时地端了一杯白水过来,却没亲自喂夏汐宁,而是递给了连庭。
连庭双手接过来,道了声谢。
连庭将茶杯凑到夏汐宁唇边,却发现即使是在喝水的过程中,夏汐宁的目光也一直没离开过自己。
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
“臣,臣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夏汐宁笑着摇摇头,终于舍得移开了目光。
喝完了一整杯水,她觉得舒服了许多:“舒侍君和文侍君回去休息吧,朕已无大碍了。”
文成越求之不得,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跪安,然后转身走人。
舒易又对连庭露出个温和的笑意,颇有鼓励的意思。
殿内只剩下了夏汐宁和连庭二人。
夏汐宁又盯着连庭看了半晌,缓缓道:“朕是不是,很久以前见过你?”
☆、梦境
连庭一愣:“陛下,您,可是想起了什么?”
他问得小心翼翼的,又带着些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
夏汐宁没回答,却皱着眉继续追问:“朕应该想起什么?”
连庭抿唇,却只字未提那些不堪的过往,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陛下驾临将军府时,臣有幸见过陛下。”
“只是这样吗?”夏汐宁有些茫然。
在昏睡的这几日,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应该是前世,她还是那个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带着丫鬟们在院子里玩儿捉蝴蝶的游戏。
不经意间却瞥见府中的大门是开着的,而大门外正蹲着一位穿着破破烂烂的少年,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脸上也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
少年澄澈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她。
梦境到这里,夏汐宁好似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现在的她,她惊讶地发现少年的长得与连庭十分相似,分明就是连庭再小几岁的模样。她心生怜悯,想走过去和对方说说话。
可她控制不了梦境中自己的身体,她眼睁睁看着梦中的自己完全无视了连庭,任凭连庭在门口从白天等到黑色,从初夏等到深冬……
直到从昏睡中醒来,夏汐宁仔细思索,翻遍前世的记忆,也始终没能记起有连庭这个人。
于是便问了连庭,听到对方如此回答,她又觉得是自己傻了,便是真的见过,这一世的连庭记得的,也只是和这一世自己的相遇而已。
夏汐宁叹了口气,安慰自己罢了,人的梦境总是千奇百怪,大概是自己混淆了两世的记忆吧。
夏汐宁在听闻是舒易的法子救了自己后,遵守太后的承诺,封对方为舒贵君。
夏汐宁退了烧,可身体还是乏力。
不过还是拒绝了舒易继续侍疾的请求,只说有连庭照顾便足够了。于是在外人看来,这二人之间愈加形影不离。
连庭照顾得的确细致入微,又赶上接连两日都在下雨,连庭生怕夏汐宁再受寒,白天还好,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连庭就把窗户关得严丝合缝,一点风都不允许透进来。
夏汐宁十分无奈。
好在第三日,天气终于转晴,不冷不热的,夏汐宁终于被允许去御花园走走。
连庭守着规矩落后半步跟着,目不转睛地望着夏汐宁的背影。
夏汐宁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停下了,连庭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撞上去。
“陛下?”
“你走那么慢做什么?”夏汐宁不讲道理地问道,“怕朕吃了你不成?”
连庭眨眨眼:“???”
“走朕左边。”夏汐宁命令道。
连庭一顿,嘴角无法自制地上扬:“是。”
于是等梅贵君闲来无事也来御花园遛弯儿时,见到的就是夏汐宁和连庭靠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