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鸡被绑住了脚还不安分,直想往地上扑腾,邱武尽力抓住了它,说,“这不是给您的,是打算送去给小佛主的。”
“……嗯。”
“您再歇息歇息,喝两口茶,咱再上路。”
寂行说:“可以走了。”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到了一条岔路口,邱武说:“今日烦劳师父了,您回吧,改日一定登门致谢,烧香拜佛。”
寂行颔首,抬步选了一个方向走。
邱武追上来纳闷道:“我怎记得清觉寺不走这条路,是另一边?“
“都走得通,”寂行面色如常,“顺路。”
这路一直顺到了饮花家门口,邱武进去送礼,出来时发现法师还站在篱笆外等着。
“您没回啊?”
寂行“嗯”了一声,状似不经意道:“这鸡,她可还喜欢?”
“啊?”邱武有点茫然,随即道,“哦哦,小佛主不在家,我便将东西给了姚夫人,她看着还挺喜欢的。”
“不在家?”
“是啊!好巧不巧,说是去别人家做客了。”
篱笆的高度甚至未及膝头,对视线造成不了任何阻挡,寂行往里看去,那间窗户紧闭的便是她的卧房了。
她不在,旁人口中的马车也不在。
做客,是在谁家做客?
寂行收回视线,转身欲走。
邱武摸不着头脑:“师父不是说顺路?怎么还往回走了?”
年轻法师的脊背挺得笔直,走路似有仙风,传来的声音清清冷冷。
“走错了。”
07茶商
用过午膳,寺中有人来访。
寂归寻到寂行时,发现他正望着庭院里那池枯败的残叶入神。
“师兄,茶商来了。”
寂行微侧过头:“陆均晔?”
“是,在客堂候着了。”
荷塘里的残梗乱乱交错在一起,枯叶蜷曲着垂向水面,满目芜杂。
寂行收回视线,转过身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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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袅袅,在门口也能隐隐闻见,首座的禅椅上坐了一人,看着约莫知天命的年纪。
那人见了寂行,仍是不紧不慢斟着茶,招呼道:“寂行师父来啦。”
“陆施主。”
“来得正好,”陆均晔将杯盏朝对面推推,“快坐,喝茶。”
寂行并不计较他的反客为主,在下首落座。
“许久未见,小师父近来可好?”
寂行稍稍颔首:“劳陆施主挂怀,一切如常。”
陆均晔朗声笑道:“那便好。”
茶壶在一旁的炉上架着,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烟气。
杯中浅淡的碧色浮动,撞了杯壁便悄然沉没。
等那片茶叶落了底,寂行忽而抬眼,开口道:“陆施主是客,怎么好让你亲自煮茶。”
“诶,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我皆爱茶之人,怎会不知好手烹好茶的道理,”陆均晔执起茶壶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说,“我们都是只信自己的人,不是吗?”
寂行极轻地牵了下嘴角。
陆均晔泰然自若地笑笑,也盯着杯里的情状看了片刻,道:“这是去年春的伏月茶了吧。”
“是。”
“倒是好留存。”
陆均晔端起杯盏,拿杯盖轻拨着吹了吹,等稍凉一些才喝了。
刚入口便见他眉头一紧,寂行留意着,随即端起自己的那杯,同样浅呷一口。
是苦的。
陆均晔放下杯,待与寂行目光相撞,笑说:“看来茶叶还是不能久放。”
一旁的茶壶还在煮着,咕嘟咕嘟冒着泡。
“苦未必是茶叶之罪,”寂行视线自炉上茶壶掠过,笑意未达眼底,“陆施主许是一时忘了,将冷水与茶叶一道煮了。”
陆均晔又喝一口,说:“约莫是吧。”
茶入冷水的煮法与先沸水再下茶出来的效果不同,前者味偏苦,入口或有晦涩,后者则更为清香宜人。
陆均晔不会不知道,却还要这样做,言语又提及茶叶时日之久……好手偏要烹苦茶,看来果真来者不善。
室内静下来片刻,陆均晔切入主题,问:“前些日子落了几场大雪,茶园可还好?”
“尚好,冻坏了不到百株。”
“清觉寺所辖茶园占叁座山,五百亩,竟只伤了百株?”陆均晔抚掌笑道,“好啊,好啊!”
寂行说:“陆施主的意思,我们的生意是要继续做了?”
“那是自然,贵寺供茶,我卖茶,经年如此,没有终止的道理,只是……”
“陆施主有话不妨直说。”
陆均晔手臂搭着座椅,倾身靠近,面露难色道:“只是今年茶叶生意不好做,这进价上……”
狐狸露出尾巴来。
寂行了然笑笑:“您要什么价?”
陆均晔比了个数。
寂行低头吹了吹茶水:“施主未免给得太低了些。”
“如今茶道兴,各方茶叶种类颇多,打得很是厉害,市价一压再压,我也要吃饭不是。”
“前些日子,寺里来了位京中客人。”
寂行没来由这么说了句,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