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子开刷,才懒得管这点破事勒。
不等他们说啥,我迅速地顺着来时的走廊走了。
“所以,幸村,真的不管管赤也吗?他打球的时候的恶魔状态,不动峰的橘队长可是被打得右腿腿骨粉碎性骨折呢……这样放任,可是很容易给你们招仇恨的。”
等立海大的部员都走了以后,我从暗处走出来。
果然,我还是对他们有感情的,我做不到站在原处旁观。
幸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等了很久,他才缓慢而坚定地说了一句。
“立海大的三连霸是毫无死角的。”
也不知道是在和他自己说还是在和我说。
完全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了吗……
不过,还有一周就是关东大赛的决赛了,也要到他做手术的时候了,他如此紧张,也是正常的术前恐惧心理。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下来。
关东大赛,他们会输。
如果他知道这个结果……我有点不敢想下去了,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这样被打击,似乎太残忍了点。
和他坐在浸润在阳光下的天台上暖和的木椅上,我提前提出了一个原本想在以后问他的问题。
“幸村,你打网球,是为了什么?”
“打网球是为了赢。”他的声音很坚定。
也对,也不对。
我努力思考着。
如果打网球总是输,肯定没劲,但全是为了赢?又感觉像是丢了什么。
很奇怪,尽管我完全不会网球,但我知道这和医生性质很像。
就像一个学医的人,一开始就知道学医是为了救治病人,但是到后面,就成了为了争取名利的手段,同样是医生,但是意义不同了。这样说也许很难懂,就举个例子吧,我以前碰到过那种人——千辛万苦地学医,为了一纸文凭,但是在未知的传染病暴发的档口,他没有去提醒人民那种病会传染,而是忙着发表论文,而一篇论文的评选,通常都要几个星期,而就在这几个星期,传染病在全国范围流行,尽管那人后来被人口诛笔伐,人们依旧觉得不能解恨。
现在用这种思维去看待网球。
一个人打网球大都是从输球开始的,因为初学者总是打不过那些有经验的人。而输了球后,就会有想赢的欲望了,然后那个人会去练球,久而久之,他就从练球的过程中体验到了打网球的乐趣,明白打网球的意义不仅限于胜利。
“那么幸村是不是从学网球到现在就没有输过呢?”
幸村似乎是在极力思考。
“似乎……没有。”
我震惊了。
不可能吧?从来没有输过?
不愧是神之子……那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会觉得打网球是为了赢了。
幸村肯定是经常练球的人,而练球使他感受到打球的快乐——但是,如果从来没有输过,他自然会觉得打网球的快乐是来源于胜利了,他觉得打网球是为了赢——一点都不错。他打球是快乐的,而他的快乐建立在一场场的胜利的基础上。而事实上,我想打球的快乐应该是建立在向着应该目标全力跃进的过程上吧?
练球一定是很累的,他们之所以知道这样累还练,是为了他们共同的目标,那么如果努力了还没有赢呢?
那就不练了?
越想越迷。
我揉了揉手腕。
从来没有打过网球的我懵了。
是啊,我不懂。不懂不同的价值观对一个人打的网球的影响。
怎么感觉这像一个晦涩的哲学问题呢?
不对,应该是过程和胜利两者都让人感受到快乐。
过程奠定胜利。
而胜利,是对他们的肯定。
“如果你输了……你还会觉得打网球是快乐的吗?即使你生病住了院,你也不想放弃打网球——那么,你想过你是在为什么而打球的吗?”
我们都感到迷茫了。
“我不知道……不过,打网球是为了赢,我不会输,输了就没有意义了。”
我能感觉到幸村有点不愿去面对这个问题。
正常的表现,他这么坚强地想治好病,为的就是能重新拿起球拍重返球场,和他的同伴们一起完成三连霸的约定,当然不愿去想输了比赛这种事。
但是,过度重视输赢——真的能行吗?就像一个人考试前,拼命想着要考多好,真正上了考场时,真的能做到心无旁骛地答好每一题,发挥最好的水平吗?
太重视输赢,也是有弊的。
我突然想明白了。
可是,打了那么多年网球的幸村应该很难明白这个道理吧,打网球是为了赢,赢得球赛使他快乐。这个观念已经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我张口欲提醒他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指出这点了。
当局者迷啊。
好歹也是一周以后要做手术的人,还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