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榻早已被铺开,上面还多起了一个小小的鼓起。
江宴行适才疏散了眉宇,多看了床榻两眼,坐在了桌案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便悠悠的喝了起来。
沈归荑闷在被褥里好半天也没听见动静,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她方才的确是听到了推门声和脚步声的,难不成是推了门又出去了?
虽然觉得这疑虑不成立,可这被子里的空气愈加稀薄,闷在里面也着实不太好受,她怕动静太大,便捏着被角,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道缝。
昏黄的光钻了进来,沈归荑抬了眼,顺着缝口往外望。
江宴行坐在圆桌后,烛光将他寡淡的眉宇照的清晰,他一手抵在桌上随意的托着下颌,一手指尖压在茶盏的沿侧,就这么和她的视线交汇在了一起。
男人没什么表情,眸子极淡,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公主为何在我房间?”
这般被抓了个正着,沈归荑也不免有些尴尬,她咬了咬下唇,这才慢吞吞的掀起了被褥,从榻上坐起,小声道,“我怕...还有刺客。”
顿了顿,她似乎觉得自己这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便又补了句,“现在...现在,想来是不会有了。”
沈归荑一身素色,鬓上只挽了个簪子,此时发髻也有些乱了,搭着她半垂的眼睫,倒也有些楚楚可怜。
这话牵强的很,江宴行听了表情未变,只淡淡道,“那公主可呆够了?”
沈归荑默了片刻,这才抬眸看向江宴行,摇了摇头,神色认真,“不知为何,殿下的被窝要比我的软和许多。”
说罢,她停下,又拉起被角放在鼻尖嗅了嗅,才继续道,“还比我的香。”
第4章 入宫(一) 你挡着我了
沈归荑说完,屋内沉默良久,只听得见烛心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见江宴行不说话,沈归荑便偷偷瞧他。
男人表情很淡,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茶沿,似乎是在思忖些什么,半晌,才听得他道:“公主想说什么?”
沈归荑大概料得到,和江宴行这样聪明的人谈话会轻松很多,她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但还是斟酌了一番才开口,“我今晚可以睡这里吗?”
半晌,才听得江宴行一声轻笑,那笑里是不加掩盖的嘲讽,他道:“公主以为呢?”
“好吧,”沈归荑泄了气,抿了抿唇,复又问道:“这驿站房间多的是,我既已睡了殿下的床,殿下为何不——”
沈归荑一开始确实只是想和江宴行拉近一些关系,待进了房间后,她才知道江宴行这屋她的相比大相径庭,提前熏好了香,被褥比她的软和也是真的。
依着上一次江宴行不冷不淡的态度,沈归荑不由的有些得寸进尺,想要逐渐试探江宴行的底线,只是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江宴行将手里的盖子“啪”的落在茶盏上,似乎是耗尽了耐心,他眉宇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厌,扬声开口,“来人,”顿了顿,他整顺了袖摆,“将三公主请出去。”
沈归荑没想过江宴行会直接这么做,她哎了一声,连忙要下床。可外头的侍卫早已进来,两人丝毫不敢停顿,将她架出了屋子后便麻溜的松了手,速度快的倒像是避嫌一般。
突然被丢出了屋子,连鞋子都没穿,沈归荑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门口侍卫,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还丢人。
待看那侍卫第二眼,顿了顿,思绪一转,这才又喊了一句,“殿下,我衣服还在你床上呢!”
那声音说大不算聒噪,说小又过分清亮,倒是有些刻意让别人听到一般,门口的两个侍卫都不由得蹙了眉。
沈归荑目的达到了,自然也没指望江宴行应她,她装模作样的对着侍卫笑了笑,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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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这一回刺杀后,这一路上倒也算安静,车队约莫行了大半个月,就差十几里路便到东越了,沈归荑却发了高烧。
大概是半个月前在南齐跪的那一遭,凉气沁了膝盖,又被江宴行光着脚赶出了房,加上这一路颠簸劳累,沈归荑这一烧便是昏迷不醒。
鸦青知道自家主子身体差,但也没见过昏迷不醒的样子,这才掀了帘子,对着江宴行哭天喊地催促着快些进宫找太医。
外头的侍卫一开始没理,鸦青催的多了,他也烦了,“小丫鬟,照你这聒噪的模样,你家三公主没事也叫你吵去了半条命,安生着点,前头就是京都了。”
鸦青本就因为沈归荑发烧心里难受,这一路上慢慢悠悠又颠簸的厉害,她这辈子也没做过这么久的马车。
本来这马车已经够破了,那帷帐都被戳了好几个窟窿,她都没说什么,这会儿轮到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催两句还听不了了。
当即心里的火气就窜上来了,帘子直接一掀,怒道:“你这大人说的是人话吗?我们家公主发了个烧我催你们快些怎么了?自己听不得倒咒我们公主死?”
那骑士压根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她吵,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