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片刻,耳尖爬上热意,一时之间竟失了方寸。
好在,她那个狎昵的念头不过一闪而逝,后来褪下他的足衣为他抹药的时候,也没什么□□意味。
脚底那轻轻的触感却带来了深深的痒意,仿佛羽毛搔过,轻飘飘的痒上心头。
她不是在生气吗?为什么又对他这么好。
他本做足了准备,将自己的期待压到很低,打算对她用点高明的伎俩。
结果竟没有施展的机会。
她处理完他的伤之后,还向他道歉。
当时她心中十分愧疚自责,暗道明明才告诫过翠翘不可莽撞行事,要考虑后果,自己却任那茶杯碎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结果让他伤成这样。
她心中悔意翻腾,言语间却顾及着自己的面子,道歉也道歉的十分合度,不怎么低声下气,也没有高高在上。
恰到好处有礼有节的表达了自己有错。
孰不知,容珩将她的心声听全了。
他本是想借这个伎俩哄一哄她的,谁知……如今倒好像是反了过来。
他原本在什么处境下都可以满不在乎,都能镇定自若的维持一副面具似的从容样子,让那些试探观察他的人,窥不见丝毫端倪。
可是在她那样真诚又珍重的悔意和关怀下,他忍不住放松了总是紧绷的脊背。
“疼吗?”她问。
他握住她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了一下,像一只讨要爱抚的猫儿一样。
“嗯。”
郑姒胸中充满柔怜,摸了摸他的脑袋,坐在了他身边。
她和他说起无关紧要的闲话,试图分散点他的注意力。
说着说着,倦意涌上心头,她倚在那里迷迷糊糊睡着了,脑袋慢慢滑落,靠在了他的肩头。
许久之后,容珩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
她生了一副什么模样,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呢?
他描画不出,却周而复始,恋恋的流连。
直到她不耐的蹭了蹭,含糊的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
他才指尖一僵,收回手指,慢慢变得面无表情。
我这是怎么了?
他神情沉肃。
……
日头满满地攀升,屋内一点点变得亮堂起来。
郑姒睁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声,她心中一凛,直起身子。
他睫毛一颤,朝她看过来。
郑姒这才想起昨晚的事。
她站起身,与他拉远了距离,暗道,黑夜果然让人放松警惕。
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他这般形容亲密,是不太妥当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将他养在这里这个行为本身,也没有多妥当。
于是她很快就释然了,只在心中默默地记上了一笔,一定要将他藏好了,不然被有心人将此事传出去,她怕是要吃些苦头。
昨夜与他相处的氛围太好,一晚过后,她全然忘了昨天摔门而出的时候,自己还在认真的思索要不要将他送走。
若是没有那个噩梦,她昨晚不会悄悄摸进闭月楼,气也不会消的那么快,若是在那个关头再想起自己的名声这件事,她怕是不想再留他了。
不过如今,那一切都没发生。
郑姒与他一同吃了些清粥小菜,填饱了肚子之后,她开始思忖怎么和他谈翠翘这件事。
想到昨天他那副不讲理的态度,她不禁一阵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觉得说不了两句,他又会把她气到七窍生烟。
“阿姒。”容珩主动唤了她一声,将她的注意力拉过来之后,他轻声道,“我昨日说的是气话。”
“哦?”郑姒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他问。
郑姒自然不知道,她心道,从头到尾事儿都是你惹出来的,你生什么气?
不过面上还是态度良好的配合着问了一句为什么。
总之,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于是容珩将自己饿了一天,胃疼的不行,还被她奚落的事情说了出来。
郑姒面上从容的神情挂不住了。
好、好惨……
她摸着自己颤巍巍的良心安抚了他一番。
而后,容珩又说:“关于那只小兔子,昨天我本想解释的……”
有了前车之鉴,郑姒立马开始回忆昨日和他的对话,脑中闪过他最初说的那句风牛马不相及的噩梦,心头忽然有不妙的预感。
她想起在噩梦里,那女人唤自己——珩儿。
难道……这不单单是一个噩梦?
郑姒悄悄屏住了气,果然听到他说:
“我想,这应该与我做的噩梦有关。”
他用简单的语言将自己的梦境描述了一下,声色平淡,仿佛在说旁人的故事,不过郑姒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