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了解他多少?就这么肯定!”
“我……”雁儿不愿让他伤口恶化,便收了声。
可塔伦似乎来了劲,不依不饶道:“我看那个程靖寒对你也是很上心,谁知道是不是别有目的?说不定他是想要先收买你,再顺藤摸瓜,把我们一网打尽!你别忘了自己是赤族人!”
“人心难测你不知道吗?”他喋喋不休。
“要论操纵人心,谁能比上主子?你看你现在!你敢说他对我、对公主没有丝毫利用?”雁儿被堵得脸色青白,终于憋不住了。
塔伦语塞,他身子陷在黑暗里,见月光的阴影遮了她半张脸庞。
他自顾自地爬了起来,推开了雁儿相扶的手。
他支开后窗,手置于窗框。
“主子不久就会亲来长安。”他冷冷地抛了一句,雁儿脸色遽变。
“今晚的对话你知我知。你好自为之。”他语气软了下来,稍稍提气,消失在院中。
— — — — — —
程靖寒:汝甚香软,迷吾双目。
第十八章 映雪
大雪纷纷扬扬,院中银霜遍地、玉树琼枝。襄王府各殿都置了炭炉,雁儿穿了银红对襟上袄,配上石榴裙,只觉阁内温暖如春。
她坐在正堂上,盯着新画凝思。
程靖寒来过次日,便有内务处的仆从来换了孤雁图,挂了这幅远山飘渺图。阿坚还送来一堆书籍,道是殿下叮嘱,让自己好好研习。
算算襄王又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据说他领了吏部的差事,年关将至,各种细琐杂案,忙得脚不沾地。
“哈哈……”小苕银铃般的笑声从院中传来,她挥舞右手,兴奋地喊道:“娘子快来看我堆的雪人!”
雁儿缓走几步,审视着她的雪人。
“唔……滚圆雪白的,很像你。”
“你取笑我!我可不依。”小苕撅了小嘴,偷偷朝她掷了个雪球。
雁儿一时不备,回过头来团了个更大的,扔向她。
“娘子饶命!”小苕护着脑袋,在雪中一深一浅地跑着。
雀儿扑棱着从覆雪的梅树上飞走。
沉沉日落,除夕之夜,襄王携着王妃去了宫宴。小苕带着几个下人,忙里忙外,将整个秋溟居布置得焕然一新。
雁儿四处转悠着,饶有兴致地望着窗牗上的各式窗花。
廊下挂着两只红灯笼,院中生了火堆,小苕正抱着一堆竹子,向里扔去。
竹节爆开,“噼里啪啦”作响,小苕搬了杌子,让雁儿坐在近旁。
“今晚可是要守岁的。”金红色的火光中,烘得她脸蛋红润无比。
“可惜不能去城里看热闹,我小时候,过年的时候都会去看驱傩,男男女女穿红黑衣裤,戴着鬼怪面具,吹拉弹唱,可有意思了。”
她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最重要的是我还能吃到蜜果子。”
“蜜果子?”雁儿听得津津有味。
“说起这个蜜果子,还属大明寺前的陈记最佳。哦,还有辅兴坊的胡麻饼。”小苕如数家珍。
“小苕——”阿坚从秋溟居的正门口探了个头。
“哎呀,这是哪里来的硕鼠?”小苕娇笑道。
阿坚讪讪地走出来,对着雁儿施了礼。
“阿坚你怎地在此处,殿下呢?”
他摸了摸后脑勺,迟疑道:“殿下既归,留宿在春和居了。”
雁儿眼眸略略黯淡。她见阿坚一双眼兀自游移在小苕身上,换了笑脸道:“外头冷,我去里面烤烤火。”
阿坚恭敬地躬身,小苕却似要跟上般,被他轻轻拉住。
“小苕,你看……”他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纸包。
“什么呀?”小苕好奇抓了来,边走边忙不迭地展开,。
“蜜果子!陈记的!”她眼眸一亮,坐于廊下,拈了一颗放入口中。
清甜的味道在她的舌尖漫开。她神色怡然,伸手递给他一颗:“你吃了吗?”
阿坚傻笑着,摆摆手:“你吃就好。”
小苕呵呵笑着,突然问起:“你怎么整日往这里跑,不怕殿下怪罪吗?”
阿坚咳了一声:“这还不能有个休沐的日子吗?”
休沐?小苕“噗嗤”一声乐开了花。
“你当你是朝堂上那些白胡老儿么,吃着朝廷的俸禄。”
他向来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小苕,半天憋了一句:“道理是一样的。”
“你休息倒罢了,老来找我,那我岂不是没得休。”
“我……你刚刚不是还吃得挺高兴的。”
“我……”吃人嘴短,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认真想了想,道:“确实还挺高兴的。”
“其实我有个主意让你可以常来。”小苕突然凑上来,发髻上的木犀香沁人心脾。
“什么主意?”阿坚好奇道。
“我同你说,如果殿下与娘子关系交好,那我们岂不是常有见面之时?”她神秘兮兮道。
“嗯。”阿坚颌首。
“所以呀,你要多多促进两人的感情才行。”小苕点拨道。
“不不……”阿坚蓦地意识到不对,头摇得跟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