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人和浴缸下面那滩溢出来的水,其他都什么可疑的痕迹都没有。” 乔治瞅了瞅浴缸里身着华服的死者,说,然后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可以下手搜寻的地方。
“会不会是畏罪自杀?仆人们都说这位夫人和公婆关系不好,尤其是跟失踪的布莱克威尔夫人关系极差。” 奥利夫边说边把相机塞进维多利亚怀里,用粗鲁的动作指示她“你干不了别的,就拍照吧”。
“我认为嘛——大概率是。” 乔治回答道,威廉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提着手提箱走近尸体。
“恕我冒昧地提醒一句”,维多利亚忍不住打断,捧着相机直言不讳,“我们是警察,不是理论科学家。我们要用证据还原事实真相;而不是提出假设,再去寻找支持这个假设的证据。”
奥利夫和乔治不屑地瞟了维多利亚一眼,没有搭腔。在互相交换了个戏谑的眼色之后,乔治用嘲笑口吻说:“如果不是大部分警力都被遣去调查别的命案了,你大概也没资格出现在这里——应该在办公室里给大家泡咖啡才对。” 他说完就谨慎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嘴里还嚼着抱怨:“这窗帘真厚啊,跟暗室里窗帘有得一比。” 天光顿时充了满整间屋子,墙纸也展露出了它原本的颜色——竟然是艳丽的桃红色。
“咳。” 蹲在浴缸边观察尸体的威廉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刚才同事间的对话让他不自在。
而维多利亚维持着僵硬的微笑,尽管她很想反驳乔治,但是这几年的经验很明确的告诉她:反驳只是在浪费时间。女警是稀有物种,也是警署里最底端的物种。
“确实,现场没有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威廉边观察死者边总结,把同事们的注意力转移到尸体上来。他小心翼翼地从罗宾略微发僵的右手上取下那把匕首,“目前可以判断,这把兽骨刀就是作案工具。这是猎鹰族人特有的兽骨匕首,柄上刻着她的名字‘罗宾’。” 他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托着匕首,借着窗口的日光打量了一番才放进证物箱里。
“可以初步判定死者是用这把匕首划破左手静脉,失血过多而死的。”威廉继续作着口述报告,“你能来拍一下尸体的照片吗?维琪……布鲁克警员。” 他不小心在工作场合喊出维多利亚的小名,马上慌张地纠正了自己,旋即警觉地回头看了看两位男同事,确认他们毫无反应之后才松了口气。
维多利亚也当作没听见,拿出相机照做。“咔察” 几声过后,她的的目光不自觉地停在了死者的脸上。罗宾很漂亮,是那种公认的异域美人。像她的族人一样,她的皮肤上布满纹身图腾,但这并不影响她身上那种脆弱又坚韧的美感。而这疤痕就像是完美工艺品上的裂纹,维多利亚不免为她感到惋惜。“她脸上的疤……” 她小声呢喃着。
“是大陆中北部游牧民族的习俗,叫‘泣血痕’。”威廉解释道,“当他们遇到极度悲伤的事的时候,会用刀从眼下垂直划到下巴——像是流泪一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维多利亚抬了抬眉毛。
威廉沉默了一阵,说,“你知道我们国家的丧葬习俗是海葬——尸沉大海,只有极少数家庭会愿意把亲人的遗体捐赠给医学院作研究。学校收购尸体的价格不低,所以不少人会‘捡’那些没有亲属的难民的遗体卖给学校……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尸体:猎鹰族,歌鹰族,雀鹰族……大多脸上都有这样的疤痕。” 他脸上流露出难过的神色,这让维多利亚感到不知所措。虽然他们一齐长大,但是自从威廉离家去上医学院后,他们就鲜有联系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他父亲的葬礼上——然而邀请维多利亚来参加葬礼的还不是他,是他的妹妹罗莎林(Rosalind)。维多利亚一直很迫切地想知道这些年他过的怎样,经历过什么,和谁一起,爱过谁,讨厌过谁,他变成了怎样的一个人……但是这些,都是不能以同事的身份去打探的私人问题。不过幸好维多利亚当下的注意力都被工作牵走了,那些细腻缠绵的情愫可以轻易被忽略,不至于太过纠结。
取证工作在静默无言和相机的快门声中继续,良久, 悠远的钟声响起,“咚——咚——”,当第八声的余音渐弱时,楼上传来了抓耳的尖叫声。维多利亚和威廉闻声冲进走廊,能大概分辨出尖叫声里回荡的内容:“复活了!!!???”
“老爷复活了?!!!!”
第三章 死而复生
斯旺旁德警长和沃特福尔法医离开了城堡西翼,管家打发男仆去宴会厅帮忙后,就领着两位警官登上了城堡中央的弧梯。
这位敬业的管家在这种时刻还坚守在他日常的岗位上,不忘骄傲地向客人介绍墙上的名画,“这些都是布莱克威尔老爷和前任里弗福特伯爵的收藏。” 他如是说。
“你在这工作多久了,格林勒克先生?”警长问道。
“我还是个杂工男孩(hallboy)的时候就在松林堡工作了。里弗福特、布莱克威尔和萨默克里克家的两代人我几乎都服侍过,没想到这短短一个多月就……” 格林勒克先生吁出一声颤抖的哀叹,他说不下去了,仅仅几阶楼梯已经令他气喘连连。管家先生那几乎全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比真实年龄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