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道理请你不请我。”
“有理有理!”左勖一边虚情的赞,一边假意的拍掌。
“有理你还笑?”
“笑的正是秀风姑娘果然不好欺瞒!”
这话戳中了秀风的傲娇,她当然要哼一声。
左勖笑罢了,继续说:“确实请了你,只是又被我寻了个理由给推掉了。”
秀风的两眼登时往外射寒光:“你凭什么给我推了?”
“一来此次设宴主旨是招待南诏使臣,你去了也是陪衬。二来嘛……”他拨开秀风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对秀风姑娘粗有了解,冲动之下保不齐就当着满朝文武外来使臣的面抗旨拒婚了,我如何敢让你去!”
被说中了心思,秀风反而不认了:“你瞎想什么呢!我难道不要命了?”
左勖笑了笑,没多言,继续往外走。秀风慢了一瞬,忙又跟上:“那赐婚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先说好了,我是死也不可能从命的。”
左勖猛而停下了脚步,笑容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冷冷地回头凝视着她。
秀风被这眼神看得一慌:“当,当然,我知道你也是铁了心不愿娶我的!”
左勖幽幽一笑:“如此的话,你我也算难得一次,心意相通了!”
秀风完全听不出这话里的挖苦,只以为是自己前一句找补得当,乐呵呵地连连点头:“相通便好!”
而这份不交心的乐呵,惹得左勖的心头密不透风的堵上了一口气。
他冷哼了一声扭头要走,可刚迈了一步又驻足了下来,背对着秀风:“晚宴结束之后,我会随南诏使臣搬去馆驿居住……不会再回来了。”
“那……你是要回南诏了?”难以掩饰的欢喜,却还要虚以委蛇地说着为左勖着想的话:“只有回了南诏,才能继续做你的定安侯,锦衣玉食等着你呢!”
左勖从未想过秀风会是个卸磨杀驴的人,此刻自然也没如此想。但从秀风的话中,他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自己与这女子难有相守之心了。索性,他不是个强求之人。
“东海战事已平,林将军也快回来了,届时我与他辞了行,便会离去。”
“那退婚的事……你打算如何操作?”
“此事就无需秀风姑娘劳心了,左勖鄙陋之甚,但也不至于强人所难。事儿是我惹的,退婚自然也要我去说。”
“那你要如何说?”
“如何说,左勖自有道理。总之不会耽误了秀风姑娘的好姻缘。”
秀风可算是听出了左勖话里的阴阳怪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敛去了笑容,认真起来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先前的她,热热闹闹的,就像色彩斑斓的春花,暖暖的。而此刻,却像是破石而出的青竹,依旧美丽,却透着不近人情的孤傲:“毕竟圣旨已下,拒婚就是抗旨。我再不喜欢你,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担了这份罪责。若是一道去说,什么罪什么罚你我各担一半,也算是互不相欠。”
“好一个互不相欠。”左勖简直是另一支破石而出的青竹,两人飙着对方看谁更傲娇:“只是若真是要砍头,各砍一半也是个死!又何苦来哉?”
“死便死,也算干脆了断。怕只怕欠了你天大的人情,日后保不齐会时常想起,那岂不是长久的痛苦。”
左勖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对!秀风姑娘果然跟左某算得够清楚,拨着算盘,不偏差一丝一毫。”
“如此我便与你一并入宫赴宴!”她上前来抓起了左勖的腕子,颇像是冲锋陷阵前的许诺。
“不必了!”
左勖甩开了她,背着手侧到了一旁:“好歹我也是南诏的侯爷,又有使臣相伴左右。退个婚,难不成你家国主还能要我性命?你就不同了,事关两国利益,若触怒了君颜,那不管是定安侯还是你的崔哥哥,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会再有免罪丹书能拿出来保你了!”
一听这话,秀风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青竹又变回了春花,却是蹙着眉头:“你当真能如此简单的全身而退?”
左勖干净的“嗯”了一声,秀风忙又再追问了一遍:“当真当真?”
这下左勖连个“嗯”也不愿出口了,直接甩袖走人。同样这次秀风没再跟上来,毕竟她担心的事情左勖说能够解决,还是全无伤损的解决。如此她干脆连担心也没有了,她对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左勖走到了门廊口,越想越胸闷,好像有个铅疙瘩坠着,上不来也下不去。他停了脚步,回身看向秀风。而秀风,正满心欢喜地跳着小花步。
“救你,让你,娶你,都只是念及你哥,别觉得我真就非你不可了!”
然而距离有些远,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又极小,与其说是说与秀风听,不如说是拿这话来告诫他自己。
秀风当然没听清,忙颠颠地跑了过来。她得偿所愿了,脸上自是喜笑盈盈:“你方说什么?”
左勖看了她一眼,胸口的那块铅疙瘩突然化成了一滩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