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想说我不是故意,可看见他冷漠之色,我讷讷许久,只憋出一句:“对不起。”
果不其然,伏清只当充耳不闻,一心入定。
我也沉默,心里内疚且自责。
不知过去多久,伏清才缓缓睁眼,恰与我四目而对。
我柔声问他:“真君,好些了吗?”
“你——”
伏清欲言又止,脸色竟是更加难看,凤目泛红,载满不可置信之色,连带着水牢的禁锢都开始不稳起来。
那水牢本就是水凝而成,映着朝日折出细碎的微光。此时莹莹蓝光大胜,泛起无数水纹,波动得越发厉害。
伏清扭头又吐出了口血,裂纹霎时爬满了整个水牢。我握着的水栏忽地发出细响,清水汩汩而流,坠入地面,倏忽散作水汽。
我踉跄往前几步,跌倒在地。
正想撑着爬起,下巴却被两根手指用力捏住,迫使我仰起头。
伏清长睫低垂,眼里似藏着滚烫情意,又似是冰冷恨意。他看了我许久,忽然抚上我的右脸,力道极轻地来回摩挲着,声音又低又沉:“疼吗?”
我恍神想到,方才去寻他的时候,右脸好像被一块石头给划伤了。
自然是不疼的,但我被摸得实在毛骨悚然,忙点头如捣蒜:“疼、疼……”
伏清抚弄着我右脸的手凝滞,再开口时,语气竟有些温柔:“少箨,其实我……”
他稍作停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紧,神色莫名地瞧着我。
其实什么?
我怔愣地看向伏清,内心忽然揪紧些许。
他却再无言语,倾身上来吻住了我,唇齿交缠间,毫无先前的半点温柔,反而是发了狠地掠夺之色。
我被吻得头脑昏沉,低声呜咽。恍惚间,眼前景象似是天旋地转,我身子一轻,被伏清搂抱入怀。
亲了许久,他才稍显餍足,勉强得以放开我,双唇分开时,竟扯出一条牵连银丝。
即便到了此时,伏清神情仍是寒意如霜,分明眼里尽是情||欲之色,却还要蹙起眉头,故作憎恶。
事到如今,我已然明白。
心魔……是心魔。
是我冒失破阵,间接害他生了心魔,生了欲||念,不慎落到这般田地,所以他恨我。
哦,不对。准确来说,他不是因为这事而恨我,他从第一眼见到我起,就一直恨着我。
我睁着眼,觉出几分难过。
伏清凤目沉沉,默然与我对视片刻,率先别开眼,声音喑哑:“闭上眼。”
我乖顺闭眼,耳听得衣帛撕裂的脆响。随后,冰凉顺滑的布料被牢固系在我眼部。
目不能视时,周围动静便越发清晰。
伏清气息离我很近,靠在我耳边,微微颤抖,还泛着温暖的温度,一点也不若他往昔面色冰冷。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自上而下,在我腰间停了许久。半晌,才动作起来,将我衣物一件件褪下,又是伸手轻推,我便从他怀里向后仰倒,落在草坪。
仙草沾着微凉露水,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略过)
浮玉山那日,开始是伏清主动,后来却是我跨坐在他身上,以这具卑贱之躯,不知廉耻地同他交/合。
我心里明白,是我害伏清生了心魔,他才会对我产生欲/念。只是最后低头吻上他眼睛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痴心妄想。
他那时要同我说的话,如果是……
其实我,也对你动了心。
那该有多好。
62.
耳边忽然传来细微轻响。
我对这个声音熟悉非常,登时从回忆中挣脱开来,抬眼望去。
水牢已破,幻境亦然。
伏清所言不虚,烈火之象本为虚幻,此时断垣残壁四散,满目尽是荒芜景象。
我内心愈发惊惶,向着先前的无底深渊跑去,已不见先前的滚滚岩浆,惟余一望无际的黑暗。
很少有人知道,我极怕黑。
我生来很难在黑暗中视物。说来也是可笑,我本就没什么本事,而目不能视之时,便会更为强烈地感知到自己的无能与弱小。
所以我喜欢趋光而行。
然念及伏清安危,我眼一闭心一横,在脚底踩了朵浮云,往下跳去,后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
不料,此处原是别有洞天,四周皆摆设一排不灭明烛,循着明烛的方向望去,白漆墙面上竟死死钉着一个人。
那人四肢皆被索神钉给钉了个穿,半分都不可移动,长发散下,将面容遮得严实,形容十分狼狈。
突兀的是,他身上衣物却是光鲜亮丽,华贵非常。
看起来不像是正在受刑的妖类,反而是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会是谁?
我静静看他半晌,移开目光。
无论是谁,都与我无关。
63.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