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人吐露心迹,还说得那般坦荡,他不害臊,她都觉得脸红。
杨思宁这一回算是彻底死了心,她不敢说多了解他,但她知晓,他对姑娘一向没有耐心,更不会温言软语。
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有机会。
可这一次,他竟当众说心悦她,原来,这就是命运啊,她辛辛苦苦追了这么多年,竟比不过她回来的一次相见!
心中的不平逐渐扩散,她凭什么!就凭那张和狐狸精一般的脸么。
杨思宁目光盯着李念音,眸子里像是粹了毒液,狠厉得吓人。
李念音!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幸福,我定要让你万劫不复,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
杨思宁手随心动,只是才刚有动作,便被急忙而来跪在她身边的杨思纭一把抓住。
因着都是宽袖长袍,杨思纭又来的太过及时,没一人发觉杨思宁刚刚的动作。
“臣女请皇后娘娘金安。”
顾皇后瞧着杨思纭,默不作声。
她当然知道梁渝不喜欢杨思宁,也知晓梁渝不近女色,否则,怎会放任她缠着他多年。
杨思纭这时候出来,她丝毫不觉得意外。
宁二夫人也直直盯着杨思纭,心思不断变化。
梁渝已表明了心迹,那杨思宁便已是一场闹剧。
只是这杨思纭心思颇深,尽得她母亲真传,此番出来,又是作何?
莫非,她以为她今日还能救得了杨思宁?
先是公然违抗懿旨,顶撞皇后娘娘,后又是欺骗皇后,无论哪一个罪名,可都不是那么好过的,她今日,不死也得脱层皮。
恐怕不止她自个儿跑不掉,还会连带着杨府一起遭殃。
教女不严,家风不正,足可以压的杨府抬不起头。
“娘娘,臣女有罪,请娘娘处罚。”
杨思纭此话一出,杨二夫人身子微怔,心中一凉,知女莫若母,她瞬间便明白了杨思纭的意思。
杨二夫人放在袖子的手微微发颤,纭儿这是要弃了宁儿!
杨二夫人不是等闲之人,杨思纭能想明白的事,她又何尝想不明白,只是那毕竟是她宠到大的女儿,她不忍心。
早知如此,她就该将她拘在府里,免得她如此大胆,闯了这滔天祸事。
杨府与女儿,杨二夫人终究是选择了前者,她深吸了口气,起了身跪在杨思纭前方。
“臣妇请皇后娘娘金安。”
“臣妇有罪,请娘娘责罚。”
杨思纭听见母亲的声音,心中才算松了口气。
她一个晚辈,母亲不表态,她做不得杨府的主,她只不过是在逼母亲尽做最正确的选择。
顾皇后示意梁渝起身,站在了一旁。
“杨二夫人这是做什么。”
顾皇后瞧了眼两侧的宫女,黛眉微蹙。
“还不快扶杨二夫人起来。”
杨二夫人哪敢真的起来,忙低下了头。
“臣妇教女无方,请娘娘治罪。”
“小女年幼无知,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赎罪。”
杨思纭轻轻一叹,母亲还是犯了糊涂。
妹妹前些日子在秦记酒楼当众羞辱李府,已然触怒皇后,今儿个又当着华阳高门命妇公子姑娘的面,顶撞皇后,公然违抗懿旨。
就算娘娘有意宽松,也行不通,如此任性妄为,视规矩于无物,若今日就此放过,皇后威仪何在,皇家脸面何在?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今日轻巧揭过,日后,又怎能服众?
妹妹今日,在劫难逃,怪只怪,平日里她们太过纵容她了。
顾皇后轻轻扬手,示意宫女退下,漫不经心的道。
“本宫明白杨二夫人爱女心切,可今日杨三姑娘所作所为诸位都看在眼里,本宫怕是很难做呐。”
“若日后个个都来本宫面前顶撞一二,随意攀扯,本宫又当如何呢。”
杨二夫人浑身一凉,心里满是悔意,为何她不将她管的再严些,为何要放任她追着梁二不放。
杨二夫人缓缓闭上眼睛,是她糊涂了。
皇家威仪,岂容侵犯。
宁儿,保不住了。
再睁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