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进了简府,一呆就是这许多年,谁知道却憋了一肚子的恨和怨,她甚至还想过把整个简府的性命都一同取走,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下手,只收了自己和亲生女儿的性命。
简容也说不清这人究竟是可悲还是可恨,只请简老太傅酌情处理。
另一边,简容琢磨着请太子帮个忙。
上辈子,何秦后来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立下了累累功绩,太子这时候提前帮一帮自己未来的下属,既可以卖了人情,也是成人之美,岂不妙哉。
她也不想将这个人情白白给太子得了,但左思右想,这事情还是太子出手最恰当。
“罢了,我可是以后要当皇太后的人,大度大度!”简容宽慰自己道。
太子下了朝,照例先来了太子妃的院子,简容腿脚不便,但为了显示诚意,专门摆了一个高凳在门口,她先是躲在树荫下乘凉,等到前头听到太子过来的动静,才忙不迭的叫人扶着靠在凳子边上,美人颦颦,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太子转进门里的时候,就见到简容艰难的立在门口,一只手撑着高凳,另一手抚胸,看起来柔媚又可怜。
这绝对就是这王八羔子最抗拒不了的模样!等下再含两颗泪珠子,他肯定什么都答应了!简容对此有十成的把握。
“恭迎殿下回府。”简容娇滴滴的一礼,身姿恰如弱柳扶风,纤腰不堪盈盈一握。
简容个子高挑,容貌昳丽,性子大气爽朗,原本最不稀罕小女儿的楚楚情态,不过现在为了活命什么都顾不上了,先把这蠢男人糊弄过去再说。
她特地画了一个清淡的病容妆,还在腰上裹了一圈圈的绸带,勒得她脸色越发惨白,都不用装就自带十分可怜羸弱的病美人模样。
太子果然马上就冲过来,在简容倒地前扶住了她,还顺手在她腰上捏了两把:“你身子还没好,以后就不用等我了,在家好生休养。”
简容毫不意外的瞧见太子眼中的怜惜。
切,男人。
她眼睑微垂,用最完美的半边脸对着太子,娇娇弱弱就像是招摇在风中的小白花:“太子,妾身想你了。”
“孤也想你。”太子看上去情深款款的携着简容的手,两人一齐进了内院,看上去真是一对伉俪情深的佳偶。
简容在心里大骂了几句太子是个蠢货,眼睛瘸了脑子废了,才觉得没那么反胃。
两人叙了几句闲话,简容忽然用手帕捂着唇,支支吾吾的说:“妾身有个妹妹,我从小就和她十分亲近,如今她待字闺中还未婚配,却遇见了一件难事。”
“什么难事?”太子很配合的问道。
“我那妹妹虽然只是庶女,出生的当日却很不寻常,她才一落地就白日鸣雷,狂风大作,家里还突然来了个癞痢和尚,说是要渡她出家,家中长辈不同意,那和尚就给我这妹妹批了命,说她前世是佛陀掌中的霹雳子,天生就带一副暴脾气,若是还在闺中便罢,若是成亲,一般夫家根本压不住她,只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简容开始胡诌起来。
太子素来风光霁月,脸上永远带着温和雅致的神情,这时候都忍不住被简容说得一惊:“那……要如何是好?”
“是呀,当时家里人一听就犯了愁,简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一个女儿还是能养住的,但是若真的终生不婚不嫁,也未免太过寂寞。”简容一边说,一边也露出了愁色,她的唇上用青灰混了鹅蛋白的敷粉,一作愁容,看上去更加可怜可爱——这可是她对着铜镜练了一上午的成果。
太子不动声色的点头,拇指悄悄在简容唇畔蹭了蹭,果不其然,他的手指头都被染灰了。
简容正编得兴起,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浑然不觉:“那癞痢和尚又说,这孩子以后也不是真不能嫁人,只是这个夫婿,要求格外的高。”
太子神色不改的偷偷把指尖的青灰抹在了简容的腰上,又垂眸,仔细看了看她腰上那一圈不太正常的轮廓,然后重新抬眼,自若的盯着简容,很有兴致的问:“什么要求。”
简容一本正经的深深叹口气:“这要求可够麻烦的,且听我一一道来。”
她伸出了嫩生生的五根手指头,一个一个掰着说给太子听:“首先,那男方家里必须五世从军,这样才镇得住我妹妹的煞气,其次,他必须出生京城,这样算是沾着龙气,不至于被霹雳子克制住,还有,他家中要一脉单传,五服内的亲人越少越好,免得煞气旁窜,祸害了别人。”
简容认认真真的掰了半天手指,终于想不起第四条了,才一本正经的问太子:“您说,这样的条件该多难遇到啊,我家里寻摸了好些年,一个也没找到。”
太子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简容眼睛一亮:“若是殿下愿意帮忙,那真真是太好了!”
她刚一扬起脖子,又飞快的垂下头,露出了白皙纤细的素颈,简容的耳上垂着一对用白色碎珍珠攒成的明净小白花,一晃一晃的,衬得她脖颈越发细腻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