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发炎感染的。”
王汪心知也是这么个道理,他扭头,黑框下的眼睛露出一丝讨好,“那你陪我去?”
阮白似笑非笑地看他。
王汪举起手:“你陪我去吧,我都送你一本杂志了!”
阮白最终还是同意了。
古堡内没有灯,阮白便打开了手电筒,灯光落在地板上带着点青色的光晕。两人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慢慢地走到了楼梯口。老楼梯还是吱嘎吱嘎地响,王汪虽然莫名其妙地受了伤,但心情还不错。手电筒灯光渐暗,他便扶着楼梯扶手,跨一级台阶,手往上挪一下。
指尖轻轻落在扶手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走了一会儿,阮白的耳朵嗡嗡嗡的,瞥他一眼,“你别老是敲扶手。”
王汪愣了一秒,“我没敲啊!我的手早放下来了,拽着你呢!”
阮白低头一看,王汪已经落后了他一人宽的距离,本来放在楼梯扶手上的右手正小心翼翼拽着他的袖子。
阮白:“……”
沉默间,哒哒哒的声音突然从缓慢变成了急促,阮白和王汪猛地停下了脚步。两人站在一起,没有任何动静,但那诡异的哒哒声却不断在耳边缠绕盘旋,挥散不去。
王汪的脸瞬间煞白一片,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点颤抖:“阮、阮白……”
滴答。
一滴水珠落在了王汪的手上。
细腻湿润的触感微凉,却像一股阴风吹进了王汪的心脏上。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阮白……”
他又喊了一声,却没得到半点回应。王汪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身旁好像变得空旷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像是身处一个怪圈,周围连阮白清浅的呼吸声都消失不见了。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王汪的肩膀上,很快,他的肩膀便被一滩水给彻底洇湿掉。
王汪僵硬地转过脑袋,看到一张被水泡发了的脸。
对方冲他咧嘴一笑,水珠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王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
阮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沾上了潮湿,扑面而来的还有淡淡的水汽。水珠滴答滴答落在发间肩膀上,他拧着眉心伸手轻轻捻了捻,略微有些不快。
偏头,被水泡发的脸近在咫尺。
下意识的,阮白往后退了一步,后腰抵在楼梯扶手上。
面前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儿身上带着阴凉的潮湿气息,还有一股浓重的水腥味,熏得阮白有些难受。他与对方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借着手电筒的光扫过对方全身。
是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与缪尔斯公爵相似的金色长发湿哒哒地挂在胸前,精致昂贵的礼服还往下落着水,他睁着双比鱼泡似的眼睛,艰难地弯了弯唇,“晚上好啊。”
声音晦涩,像是蒙在水里模模糊糊的。
阮白表情怪异地看了他两眼,特体贴地也说了声晚上好。
少年似乎有些开心,肿胀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依旧用那雾蒙蒙的声音和阮白交流,“我叫爱德华,哥哥你叫什么?”
“阮白。”阮白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听到哥哥二字变得有些心软还是其他,目光落在地上看他安安静静站着都能湿哒哒地攒起一地的水潭,忍不住皱了下眉。
爱德华也拧了拧眉,他年纪小,大概是在水里浸得久了,脸庞鼓鼓囊囊的一点也看不出少年人的可爱,他有些苦恼地戳了戳脸,指尖下的皮肤像是开了个口子,哗啦啦跟瀑布似的。
“不喜欢。”
阮白听着他的小声抱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吸引了爱德华的注意力,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下,他轻声问:“有没有毛巾?”
爱德华摇摇头。
阮白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他两眼,语气显得有些随意,“那我明天给你烧点,你记得过来拿走。”
顿了顿又满脸复杂,“再给你烧个吹风机,有时间就吹吹你的头发和脑袋,水装多了容易堵着脑子,对身体不好。”
爱德华将话听进去,歪着脑袋哗啦啦倒了一滩水出来。老旧的台阶上湿漉漉的,水影在灯光下泛起一抹白。阮白表情愈发错杂,这爱德华看着脑袋好像真的不怎么好使。
不过,倒也不怎么凶残,还怪萌的。
阮白又问他有没有看到王汪,爱德华伸手一挥,周围漂浮在半空的朦胧水汽缓缓消散,紧接着双手双脚缠着楼梯扶手、满脸都是生无可恋和惊恐的王汪便出现在了阮白的面前。细看青年的眼神虚得丝毫不聚焦,凑近了听便是‘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一类的字眼。
阮白:“……”
爱德华轻轻扯了一下阮白的衣服,湿漉漉的手指印在薄薄的衣服上,很快便贴紧了肌肤。阮白偏过头,只见爱德华那双苍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隐隐还透露出几分焦急,“没受伤。”
紧接着又有几分委屈:“我被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