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像是个灵体,好像没办法直接攻击到它。若无其事地收回脚,迎见身后那少年炯炯的目光,杜问夏神色不变,自顾自抬手拍了拍自己洁白无尘的衣摆。

    而那灰狼,虽是没被踢到,却也被杜问夏这充满戾气的一脚吓了一跳。尾巴夹着窜出了老远,它有些惊魂未定地脊背微弓,发出低低的呜咽。

    “啧,还不服气。”杜问夏发丝微飘,剑指在掌心画“雷”字,口里念念有词,抬手便是隔空一掌。

    但见电光一闪,那灰狼身边的山石便炸成了几瓣,砸得它满头满脸。

    见那灰狼很快窜没了影子,杜问夏也没赶尽杀绝,只是皱眉望了望自己那半透明的手心。

    如若她没有记错,她应当是飞升了才是,怎生会在此地,没了身体,还仅剩了这虚弱的残魂?

    感受着这天地之间稀薄的灵气,中间还掺杂着些许让人不适的黑气,杜问夏心下微沉,一瞬间思及了亿万种可能。

    莫非此地便是仙界?

    这个想法才冒出来须臾,便被她自己被掐灭。虽说这天地之间法则破碎颠倒,几乎是换了人间,可这难言的熟悉感,实在很难让她相信,自己换了一方世界。

    还未来得及细想这天地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她便被这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多谢仙长相救。”

    见那少年颇有些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模样,手心的鲜血一直淌到草地上,杜问夏微微挑眉,抬脚往前朝那少年走了一步。

    “小孩,我此番模样,你却是不怕我?”

    颇有些好笑地见这少年绷紧了下颚,有些窘迫的紧张模样,杜问夏抬手给他掐了个甘露咒,便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自己身上发生了些什么,便不论这术法的威力,单是掐了两个相当简单的咒便累得几乎站不稳,就足以让她感觉不适应。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愕和艳羡,傅江衍郑重地又是一拜,认真道:“仙长所为皆是为了救我,在下又岂有怕的道理?”

    “你倒是有趣。”微微抬手把那少年托起来,便摇头转身打算御空飞行,杜问夏尴尬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离开这少年五十米以上的距离?

    直到这一刻,她这才真正意义上开始正视这个少年。

    只见这少年身形修长,便是衣服上被勾破了几个洞,也无法掩盖他那不同常人的气质。许是被杜问夏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他面上虽是依旧沉静,耳根却已是被染作了绯红,给他那平淡自持的面孔上,平添了几分艳丽。

    忍住了逗弄他的冲动,杜问夏颇有些可惜地心下微叹。

    如若她没有看错,这少年身上灵光全无,黯淡得紧,却是个灵根低劣,经脉闭塞的普通人。虽说粗浅地锻了些体,但也实在不够看,还不够她一指头戳的。

    忽得瞥见了他手上的储物戒指,杜问夏猛得一愣。这不是她的吗!怎么会在他手上?莫非……自己没办法离开他,也和这有关?

    总觉这其中有一丝难明的古怪,杜问夏蹙眉深深看了那少年一眼,只觉神识颇有些困倦,便也不再挣扎,顺着那股强大的吸力消失在了傅江衍的面前。

    *

    望着那突然消失的身影,傅江衍有些恍惚的站在原地,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若非衣袖上的点点血迹提醒着他这是真实,他可能还会觉得这都是他的一场幻梦。

    沉默地走向前去,收拾了一下那早已被撕扯的血肉模糊的银狐,他怅然地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往镇上走去。

    *

    落月镇的坊市分三块区域,南方属于顾家,北方才属于傅家。

    唯有中间那珍宝阁乃是落叶商行旗下的一所分店,遍布多国,互通有无,奇珍异宝多在其中。两家自然是少不得为这些宝物争斗,以至于其俨然已是当地的第三方势力,超然物外。

    傅江衍在北边那块行走的比较频繁,故而街道两边的摊贩都与他比较熟悉。

    “小衍,今儿可有什么好收获?”问话是那卖破烂的张叔。

    此人虽说,摊位上都是些破布片破竹简之类的破烂玩意儿,但因其性格直爽,仗义疏财,故而在这一带也算有些小名气。

    傅江衍曾经也受过他的一丝恩惠,故而对他也是非常敬重,前些日子更是在挣到些钱后,照顾他生意,在他摊位上买了一枚平平无奇的戒指。

    “哪有什么好收获,只一只银狐还被狼叼了去,能死里逃生便是大幸了。”未多解释,傅江衍打了招呼便往打算穿过坊市进府,却见前面人潮涌动,挤满了人,看着是穿不过去了。

    “我看这傅家怕是要完蛋了,咱们要不收拾收拾东西跑到南边去吧?”

    周围人的低声议论,听的傅江衍眉头一皱。努力往人潮中间挤了挤,他看到了那顾家小少爷,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白衣,耀武扬威地掀翻了一个老妇的首饰摊。

    “傅家的贱种都给本少爷听好了!本少爷神功盖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