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二公子请随意,奴婢告辞。”
弄尘和一群被扔在后头的奴才们急急忙忙地追上了陶姈。
像是一群马拉松选手。
活体夸父。
沈松皱起眉头,低声同沈杉道。
“久闻五仁公主脾性随意,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甚至更胜一筹。”
沈杉闻言大笑了会儿。
“兄长,多损啊。”
怀仁公主的名声两极分化,以致时人无不识怀仁公主,怀仁之名在民间渐渐传扬,最后被戏传为五仁公主。
倘若要认真论起她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坏事或者什么了不起的好事,似乎也说不出来什么所以然。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姑娘。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荣王夫妇战死沙场,彼时其女陶姈郡主三岁,被封怀仁公主。
如今怀仁公主十七岁,跋扈为人,张扬行事,或言其辱没门楣,或言其将门虎女。
沈松同情地拍了拍沈杉的肩膀。
“傻小子,别忙着开心,好好想想公主刚才的那一眼。听说她去岁特意去屈原故乡赏兰,只一眼便吐了,自此王都无人再赏兰,花农称其为百花杀,深恶痛绝。我瞧着,你也不如兰花可人,如何博得公主青眼的?”
沈松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沈杉,你开了朵顶烂的桃花。
沈杉扫扫自己的肩膀,不以为意。
“公主一见我就走,那一眼不过是巧合。”
沈松不言,只笑看着陶姈离去的方向,事实会替他教沈杉做人的。
陶姈打了个喷嚏。
总感觉沈杉要吊死她,导致她一见到他,就只想逃跑。
弄尘见此,摇了摇头,动作轻缓地给陶姈拍着背。
“公主,您方才走那样急做什么?”
路面不平,马车格外颠簸,陶姈坐得很不习惯,她有些头晕眼花。
“我想起皇兄忙于政事,定无缘宫外的大好春光,故想着带朵花回去给皇兄看看。”
弄尘面无表情。
“可是公主,花呢?”
陶姈满面春风地笑了下,明丽的眉眼舒展开来,活泼可爱。
她把双手放在脸下头,眨了眨眼。
“弄尘,你看我像朵花吗?”
“……”
她很难违心的说不像,公主长得好看,又正值青春,纵然朝夕相对都不觉得腻,说一句人比花娇一点儿也不为过,再没有比她好看的花了。
所以她最开始是要问公主什么来着?
陶姈见弄尘眼看就要被美色给糊弄过去了,于是加了把猛药,软软地倒在她怀里撒娇。
“弄尘,我头疼,帮我按按吧。”
陶姈仗着漂亮,仗着年纪小,仗着自己是公主,尽干些无赖事。
弄尘向来是拿这样的公主没有办法的,她放软了语气。
“公主,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在弄尘温柔的按摩中,陶姈渐渐沉入了梦乡,马车到了宫中,她都没醒过来。
弄尘只好叫醒她。
“公主,公主,醒醒。”
陶姈在睡梦中乍一听这声公主,几乎意识不到这是在叫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恍恍惚惚地睁开眼。
“什么啊?到家了?”
怀仁公主是在宫中长大的,说这里是她的家,其实也没有错。
弄尘眼眶酸酸地点点头。
“是,公主,回家了,陛下在等你呢。”
大约公主是不想搬出宫的吧,只是公主年龄渐长,后宫无人,虽为兄妹,却也是孤男寡女,不好继续在宫里住着了。
陶国皇室,还是人口零丁了些。
弄尘的想法是相当克制了的。
偌大的陶国,年轻一辈就只剩一个皇帝和一个公主,年长的就只剩下几个太妃了,何止是零丁。
陶姈彻底醒了神。
“怎么来皇宫了?不回公主府吗?”
弄尘仔仔细细地给陶姈理了理衣冠。
“公主不是说要来送朵花给陛下看吗?再者,公主已经三天没有来看过陛下了。”
再深的感情,都难敌过距离。
想着在原书里对原主宠爱有加的皇帝哥哥,陶姈心里的抵触少了很多。
陶姈揉了揉脖子。
“走吧。”
刚掀开马车帘子,陶姈就被眼前人惊艳到了。
那玄袍加身的英俊青年朝她伸出手臂,微微欠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动作却温柔至极。
青年见陶姈不动,出声询问。
“怀仁?”
陶姈微微一笑,将手搭到青年的手臂上,扶着他的手臂下了马车。
这就是原书里的少年天子,经纶韬略满腹,堪为一代明君,偏偏因无原则地纵容偏爱妹妹而成为了亡国之君,遗臭万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