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小公主。”
沈松闻言,看了看明显沉不下气的沈婺,沈婺又看了看撑不住场的沈松。
沈杉拨开父兄,挺身而出。
“救公主,我来。公主说过,我运气好。我从这儿跳下去,一定能行。”
穆杳、沈婺和沈松各踹了沈杉一脚。
章骏噗呲一声,忍住了,没笑。
能说出这种话,沈杉的脑子它好像有什么毛病。
章骏指使手下的兵开挖了。
“通知陛下吧,大家都珍惜珍惜脑袋还在脖子上的日子吧。你们猜,陛下会不会马上摘了我们的脑袋?”
就章骏有心思开这个玩笑了。
也不是玩笑吧。
毕竟,陶南州是真的想立马摘了他们的脑袋。
这么多人啊,偏偏只有他的公主怀仁掉进了暗河里,生死不知。
陶南州看着呈上来的告罪奏折。
他似乎看了很久了。
看到窗外的雨都停了。
连月以来,王都不停地下雨,雨也不大,绵绵的细雨,偏偏一刻不歇。
他日日都会收到来自齐安的书信奏折,他知道,齐安也是连日的雨,却是时常有倾盆大雨。
在他的记忆里,怀仁很不喜欢雨,一到雨天都会窝在寝殿里,不出门,直到雨停才露面。
现在的这个怀仁,一样不喜欢雨,有一点点雨丝,她都一定会撑起伞。
她还给自己画了把伞,一把满是彩花的伞,很奇怪的画,但是意外地好看。
她也给他送了一把,上面只画着个普通的月亮,和她画工精美的花伞根本没法比。
她辩解道: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陶南州把伞从桌边的陶瓷箭筒里拿了出来。
他撑开伞,便望见了伞中那颗金黄的月亮。
他提笔,饱蘸了浓墨,在伞下月亮之侧,题了首《春江花月夜》。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陶南州最后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拿个盒子,装起来入库吧。”
自有人领命前去。
一个个俯首帖耳,都知道陶南州哀伤沉痛,不敢触他的霉头。
公主,八成是回不来了。
奴才们都知道的事情。
陶南州如何能够不知道。
否则,他又何必题一首春江花月夜?
“陛下他……”
奴才瞧着抱在手中并未淋过一滴雨的伞,伞上刚写上的墨宝竟有些模糊了。
锋锐的笔触,遒劲的笔力,都悄然变得柔软起来。
泅开墨迹的,是陛下的泪啊……
敛影
时间飞逝,百姓坝筑起,投入使用,洪水也慢慢地开始消退了。
灾难过后。陶国的街上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与繁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公主的铁血和决心,爱民甚至越过了爱己。
陶国的城池里都张贴着公主怀仁的画像,百姓们不断地神化着这位与水同逝的公主,道她是天神转世,为拯救民间疾苦而生。
民间疾苦事了,便脱胎换骨,重归神位了,连具肉身都没留给后人。
百姓们甚至自发地建起了一座纪念公主怀仁的大庙,然而他们的陛下仍日复一日地搜寻着公主怀仁的下落,不肯宣布公主已逝。
每当布告栏里公主的画像凋落斑驳,便有人来换新的。
百姓们讲给小孩的睡前故事也从狼来了变成了公主治水。
我们的国家,有位勇敢的公主,她聪明能干,美丽动人,她于灾年间拯救万民与水火,她的故事会和新江一起,永远流传下去……
孩子们听完故事,往往会问大人:你有没有见过她?
见过的。
陶国上下,大约都找不出一个没有见过公主模样的人了。
公主啊,您若还在此世,又有什么理由不回来呢?
“陛下。”
近身伺候的奴才镇定地走到陶南州左右,不敢大声惊动近年来愈加喜怒无常的君王。
“章将军找到敛影了。”
三年前,敛影追随陶姈一起,跳入了暗河。
三年后,终于有了消息。
“敛影……”
陶南州异常平静,唯有奏折上歪斜的赤色圈批暴露了他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样平静。
奴才恭敬地递上章骏的信。
“三年来,章将军领旨寻找公主,走遍了陶国境内境外的水域,终于,在昨日,章将军在岭海一带的渔村里,找到了失去了所有记忆的敛影。”
陶南州略略将信看过一遍,方知敛影随着信一起回来了,而章骏仍在寻找公主的踪迹。
“传太医,务必医治好敛影的失忆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