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林转身出去,院子里传来杨振林的声音。
“娘你怎么不生火?炕都凉了。”
“生什么火,做饭都不够。”
“我去砍啊,树头就是给我嫂子烧炕的,我嫂子流那么多血,可吓人了。”杨振林自个嘟嘟囔囔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宁氏在院子里面喊:“振林看好门,我去趟后山。” 苏寂语趴在窗边,见宁氏转身去了另一间房,不一会挎着个篮子出来了,不知装着什么,用碎花布盖着,匆匆出门走了。
苏寂语转身就看到杨振林正仰着头,一脸幸福地看着自己,浓眉大眼,虎头虎脑中透着机灵。苏寂语下了炕,她想下来稍微活动活动。
这时有人推院门进来了,苏寂语一看是个嘎巴瘦的老太太,拄着拐棍,一双三角眼进门就到处窥探,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算计。杨振林一看来人,立马把锅台上的两个饼子塞到棉袄里面。
“奶,你怎么又过来了,家里没吃的,口粮我娘都给你了呀。”
“奶过来看看不行啊,没良心的东西。”
老太太东瞅西看,走到杨柳月的屋子前,抬抬手没敢进,一扭头看见锅台后面碗里有两个红薯,趴在锅上一把就抓在手里。
“奶,那是我们晚上吃的,你不能拿。”杨振林说着就要去抢,老太太举起棍子抽在了杨振林身上。
“你为什么打人?”苏寂语一伸手夺下来她的棍子。老太太张口结舌看着苏寂语,突然把红薯一扔,转身就跑。
“妈呀……有鬼啊……”
苏寂语心道:你才是鬼呢。可还是走到院子里看了看自己的影子,确定了一下自己不是鬼。看了看外面的天,风卷着落叶在天上狂舞,地上那个瓢随着风在滴溜溜地转。
苏寂语知道傻丫已经被杨柳用这个瓢给砸死了,阴差阳错她穿过来了。别人穿过来不是相府嫡女,就是神医圣手,再不济也是个小家碧玉。
她倒好,穿成一个痴呆了十六年的傻丫头。除了名字一样,啥都没有,连个至亲都没有。
她想回去,可是怎么回?有路吗?她一脚把瓢踹到了墙角上。
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又走过去,捡起那个葫芦瓢,瓢里的冰踹没了,拿在手里轻飘飘地,苏寂语拿着瓢就往自己头上砸。砸了几下,她还是站在原地。她又狠狠地砸,吓得杨振林跑出来夺走她的瓢。
苏寂语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机缘巧合来了,哪还有机会回去啊。她委屈,太委屈了,苏寂语抱头蹲在地上哭。
杨振林急得围着她不停地问:“嫂子,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你不用怕,我姐再打你,我帮你,我帮你打她。”
宁氏回来了,一看:得,又傻回去了。
第4章
苏寂语是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哭,声音是越哭越大,哭得那叫一个惨,她觉得自己成了无根的浮萍。哭声震天,不一会儿院子里外站满了人,有的手里拿着筷子,有的手里攥着馒头。
“怎么了这是?那两天打架我看打得还挺好的呀。”那个胖妇人嘴里还嚼着馒头,含糊不清地问,人群又哄笑起来。
“不知道呀,问也不说,一个劲在哭,振林和他妈也不知道啊。”
“哎宁氏,不会是你家那娇小姐又打傻丫了吧?”
“那娇小姐在她二姨家呢,今天我去下村干活,还碰见她了。”旁边一个汉子高声说道。
“那是为啥哭呀?这么多年可没见傻丫这样哭过,每次挨打都是在村口大磨盘上悄没声地抹眼泪。”
村民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苏寂语哭够了,声音慢慢缓下来,最后静静地歪在墙根上。村民一看不哭了,也都慢慢地散了。
“傻丫,不哭了啊,快回屋吧,妈呀这天太冷了。”胖嫂说着,又嚼上了她的馒头。
“可不是,快进屋吧,振林快扶你嫂子进去,胖嫂咱也走吧,冻死个人了,走走走……”两个人搓手跺脚地走了。
苏寂语慢慢起身,腿蹲麻了,杨振林过来扶着她进屋上了炕。苏寂语围着被子靠在墙上,晚上又是黑面饼子,好歹还有个红薯,苏寂语吃了点垫了垫肚子。
半夜苏寂语被冻醒了,她不敢动,一动就饿,好容易挨到了天亮。宁氏起来做饭,苏寂语冻得受不了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跑。又瞅见了那个瓢,她抱着瓢继续跑。
苏寂语硬着头皮吃完黑面饼子,喝了一碗粥,收拾了收拾东西,和宁氏说了一声,带着杨振林就要上山。
她要砍柴啊!来都来了,怕也没用,她得活下去,还得活出个样子来。苏寂语怕冷,从小就怕,她现在吃不饱穿不暖可以不去想,她就想要个热炕头。
出了村来到河对面的山脚下,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她:“傻丫!傻丫!”
回头一看是梦里偷偷给她馒头吃的胖姑娘,这姑娘在梦里一直护着她,那些梦不是梦,是傻丫真实的经历,她用做梦的方式告诉了苏寂语。
苏寂语知道,这份情谊这辈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