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觉得有些冻人。
张自成坐到办公椅上,手朝对面一挥:“坐。”
姜瑜拖着步子进到椅子里,互相沉默一会儿,张自成语气含歉意:“姜瑜啊,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事儿吧,我跟其他老师都商量过了,这几天也都考虑了很多,但很抱歉,我们没法做什么。”
“……”
姜瑜继张嫂时候迎来了第二次懵逼。
她不动声色的听。
张自成表情莫名的自责:“我知道你们班主任有些地方确实做得很不好,也确实配不上老师这两个字……”他无奈的叹一口气,“但像我们这一行的,不是向上头反映就能被取纳的,更多的是只能这么看着,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女学生,我也感到很遗憾,但确实,我无能为力。
“我可以让她回来重读,如果她愿意的话。”
这一刻,面前的这位老师不是什么风光的主任,只是一个年逾四十,因不能拉一把手而沮丧的中年人。他的眉眼间皆是被岁月打磨过后的沧桑和沉稳,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对当下情况的关心,却看不见一丝锐气和勇敢。
姜瑜大概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结合张嫂说的话。
应该就是——把薛萍做出的事情告诉这些看似厉害的人,想要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无论是开除还是处分,总比现在要好上一点,起码能让同学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不用被打击,也不用被戳着脊梁骨骂,但最后却永远失望。
这些老师们太清楚生活的艰难,也太成熟,不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对自己没有任何伤害的事情,就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原主父亲,也是亦然。
说白了,就是事不关己。
张自成说话很紧密,只给了一个确切的答案,既没有挑明为什么无能为力,也没有把薛萍做的事情和其他方面说出来,但从中却点出自己和别人也都不看好薛萍,但又只能向她弯腰。
姜瑜平静道:“我知道了。”
张自成没说话,看着对方没有表情的脸庞,和如同死水般的眼眸,觉得陌生,也觉得心头一阵一阵的堵塞。
“如果没有什么事,”姜瑜站起身,把椅子推进去,“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也没再看张自成,径直转身走到门边,手握上把手的那一刻,她还是不可逆的感到愤怒。
姜瑜静了几秒,淡淡开口。
“我曾在很多地方都看见过一句话——叫做老师们都是为你好。”
她结合现状剖析:“为我们好,原来就是像你们这样的沉默。我们相信未来会很美好,也一直很相信每一位老师,但这种信念总被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默不作声而打碎,然后在那些所谓好老师的教育下,知道背景和靠山的重要性,最后变成一个庸俗不堪的知识分子。”
姜瑜停顿一下,继续说:“我之前的一位老师说过一句话。”
“她说,当教师的本质除了传递知识,最重要的是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够活在光明下,不管未来如何,一定要让他们对世界充满善意。”
“教书育人是一件漫长而艰辛的过程,不求每一个人都能理解,但求问心无愧。”
最后四个字扎在张自成的心里,因为姜瑜说的这些话而惊讶,同时,又羞愧难当。
“现在我才知道,不是每一个老师都能够问心无愧,也不是每一个学生天生就是坏孩子。他们一直在等一个人把自己从泥潭里拉出来,但等了那么久,却一直都没有等到。”
“我无所谓你们有没有办法和措施,我知道好日子没人能放弃。”
几秒后,门“咔嚓”一声被打开,她发丝被风吹的飘起。
须臾,第二遍“咔嚓”声传来,她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照在张自成悲涩的面庞上,眼中噙着的泪,也能明显的看见。
他突然意识到,几十年的风雨把他的理想和初心卷走吞噬,连带着年轻时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谈恋爱第十一天
姜瑜没有想到在办公室门口看见裴砚淮。
他手里拿了一本物理书,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书看样子应该是张自成的。
姜瑜难过的同时,同时也佩服他的热情,从教学楼到这里,起码得下四楼穿一整个操场,这得多他妈积极才能如此不辞辛苦啊。
姜瑜插兜,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越过他离开这个破地儿。
走了几步,裴砚淮突然出声:“等下。”
“干什么。”姜瑜停住,回头。
他没有说话。
似乎过了很久,实则不过几秒的光景。裴砚淮把书往窗台上一扔,眉目清隽朝她走来。
最尽头处,漏出不甚明显的光晕。
就如此的落在他身上。
等他过来,姜瑜勾头看一眼书,问:“你怎么不拿进去?”
裴砚淮睁眼说瞎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