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小满见张星泽语气不对,不知原委,疑惑地说:“我来给常涵送饭啊。”

    “你现在知道来送饭了,” 张星泽冷笑了一声:“他那天摔伤那么严重,一个人躺在家里动弹不得,第二天连学校都来不了,那时候你去哪了!”

    见张星泽语气激动,来者不善,陆小满冷静地回答:“我把他送回家了,是他让我走的。”

    张星泽攥紧了拳头:“是他让你走的,没错,那你敢不敢对他说之后你去哪了!”

    陆小满感觉晴天一道霹雳,击在了自己天灵盖上。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陆小满的声音冷了下来。

    见陆小满这般回答,张星泽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是和我没有关系,但我看到了。他脸上的伤,也是那个男的打的吧。

    陆小满猛地抬头看向张星泽。

    “你告诉他了?”

    “还没有,正准备。”张星泽语气凶狠:“虽然他会难过,但我不会让他被你欺骗一辈子。”

    “你这种人,配不上他。”

    你这种人,配不上他。

    不带一个脏字,可陆小满觉得张星泽的这句话比任何一句恶毒的谩骂和攻击都伤人。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张星泽察觉到陆小满情绪的波动,添了一句:“你如果没有苦衷,没有被我误会,还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别怪我告诉师兄。”

    陆小满扭过头,蓄满眼眶的泪水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可嘴上不做任何解释:

    “随便你。”

    张星泽转身进了工作室,狠狠地摔上门。

    陆小满在门口蹲了下来,泪水骤然溃不成堤。

    她没有办法解释。

    因为那就是事实。

    可那不是真相。

    她无声地流泪,直到浑身发麻,大脑缺氧,陆小满突然发觉常涵还没有出现。

    陆小满在昏暗的走廊上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怕常涵是在厕所出了什么事,慌了心神,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却没有从厕所传出,而是来源于工作室旁边那一扇门后面。

    陆小满推开门,眼前就是这样一幕——

    常涵双眼紧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双腿被轮椅压着纠缠在一起,身下一滩暗红的血迹,衣服,裤子,甚至脸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血渍。桌子上放着一把被血染透的十字柄。

    陆小满的血压直冲头顶。

    她没有尖叫,没有愣在原地,也没有冲上去。

    她下意识的反应是转过头跨出了门。

    那一瞬间,她只能感到无端的恐惧。

    只有恐惧。

    陆小满没有敲门就一头冲进了旁边的工作室,经过一个个陌生目光的洗礼,腿一软几乎是跪在了张星泽座位旁边。

    “常涵……常涵……那屋子里……”

    还没等张星泽回过神,陆小满拉着他就往外跑。

    张星泽看见地上的狼藉和不省人事的常涵,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不知是在安慰陆小满,还是安慰他自己,张星泽不停地在嘴里念念有词:

    “别慌,别慌……”

    张星泽走过去把常涵腿上的轮椅移开,抖着手把常涵的身体翻过来,把人搂在怀里:

    “师兄……师兄……你醒醒……”

    陆小满伸手去探常涵的鼻息,伸到上空的手却被张星泽一把拍掉:“你干嘛!他没死!”

    像是在佐证张星泽的话,常涵悠悠睁开了眼睛。

    只是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现在就像一具任人摆布的破布娃娃,不动,也不说话。

    陆小满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一寸一寸检查常涵身上哪里有伤口。

    当陆小满的手覆上常涵的腿的时候,常涵突然转头盯住了她,双眼布满血丝。

    常涵的腿没法动,他只能拼命地往身后张星泽的环抱里挤,企图让上身带动腿逃离那只手。

    陆小满心疼地看着常涵右腿上那极深的刺伤,突然被常涵伸出的胳膊一把推开。

    陆小满坐在地上诧异地看着常涵。

    常涵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拖着腿朝张星泽退过去,像一个被欺负的婴童一样躲在师弟身后。

    这是他第一次做出如此无助的举措。

    陆小满突然回过神来,转头望向张星泽。

    她目光呆滞,一字一顿地说道:

    “张星泽,你骗我。”

    张星泽心慌意乱,一边把常涵揽在胸前,一边又被陆小满质问,情急之下吼道:“我没有!我真的没说!不是我说的!”

    常涵没在意两人话语中另有所指,哑着嗓子,目眦欲裂:

    “陆小满,你走。”

    陆小满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语气生硬:“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