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但他不甘心。
“明郦,你为何要背叛我!”
“你忘了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了吗?!”
“我们曾经那般心意相通!”
没有回应。
傅清嵘却手拿匕首下了马车。
周钟钰再也忍不住了。
“我若是死了,消息传回夏国,你的小皇侄必死无疑!”
傅清嵘一步步走近。
“你以为,夏国为何接连动乱?”
“一个异性摄政王,一个公主和皇孙,孰轻孰重,夏国的朝臣们一定明白。”
“更何况还有朕在。”
傅清嵘本不欲与他废话,但是想到夏国的傀儡小皇帝,还是高声反驳,想要安慰好裴姒,不让她担心。
傅清嵘正准备走近自己动手,但看着满地的尸体鲜血,退后几步。
染了满身血气,一会儿怎么抱人。
他把匕首扔给尹易,比划了一下,“捅在这儿。”
周钟钰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不可思议,在一个要杀的人面前肆意谈论如何杀他。
周钟钰满心绝望,但跪坐在一地尸体中,他无处可逃。
尹易正要动手,傅清嵘却突然想起裴姒方才的表现,那样的眼神和表情。
“算了,朕来。”
如果这是姒姒的执念,便由他来亲手斩断。
从今往后,前尘往事尽断。
傅清嵘手握匕首捅在周钟钰背上,看着他不甘地瞪眼,语无伦次地嘶吼,却也只能逐渐咽气。
他擦掉脸上溅上的血点,仰头看着天空。
下雪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像是要把世间一切都染成白色。
大雪逐渐掩埋住了地上的尸体和鲜血,留下一片纯净的白。
瑞雪兆丰年,傅清嵘抬手,看着雪花落在指尖后瞬间融化,笑了。
裴姒抱着肚子艰难地下了马车,大雪落在她艳红的狐裘和衣裙上,像是雪中一朵红梅。
她撑起伞匆匆走过来。
“下雪了,你怎还站着?”
伞罩在两人头上隔去了雪花,裴姒伸手拍干净傅清嵘头上肩上落下的雪。
“腿疼吗?上次我给你揉的舒服吧,回宫,热水泡着我给你揉揉。”
“好,我也给你揉揉肚子。”
“没个正经,真以为孩子在肚里会说话?”
“上次明明有胎动。”
“……”
大雪朦胧了视线,白茫茫一片中只剩下一对璧人,伞下依偎的苍色和艳色身影。
正缓缓归矣。
……
这个年百姓过的是战战兢兢,裴姒过的是喜气洋洋。
傅清嵘派去夏国的人回信说朝堂暂且稳住,没了傅清嵘下黑手,各地匪乱开始逐渐平复。
毕竟周钟钰顾忌着自己贤德的名声,不敢像傅清嵘一样动辄打杀,当初逼宫是右将军李威做的,太子和周钟钰一起领兵冲进皇城,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都死了,虽然蹊跷,但是明面上都是李威,周钟钰反而杀了李威力挽狂澜,扶持小皇孙上位。
他自封为摄政王本就惹人非议,又遇上流言,所以朝中大部分朝臣他还来不及收买。
先皇留下了几个心腹重臣,小皇帝又是唯一血脉,所以没了周钟钰后,在傅清嵘的影响下,夏国的局势不仅控制得住且逐渐好转。
天冷,裴姒就每日在殿中走几步,免得不活动到时生产困难。
傅清嵘下了朝干脆把奏折都搬到灼华宫,从前夜夜住在一起,现在白日也腻在一起,朝中却无人敢再置喙。
说起来好笑,杀周钟钰那日,傅清嵘原本约了几个重臣去京郊,他确实让几个大臣去了,周钟钰的人眼看着车队出了城门越走越远才回来回话,谁知傅清嵘放了几个大臣鸽子。
几个重臣在郊外等了半晌,却原来是个空御驾,可惜城门关了,几人和随从在大雪天里等啊等,哆哆嗦嗦终于等到城门开,入眼便是巡逻士兵拖尸体的拖尸体,冲刷血迹的冲刷血迹,几人吓得魂飞天外,第二日就上折子说是染了风寒要请假,卧病在床想起那位放了他们鸽子跑去杀人的陛下,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过了年,夏国小皇帝也有两岁了,裴姒身子不方便,于是托人特地赶在他生辰前送了礼物过去。
小皇帝太小了,估计并不记得她,裴姒好不容易翻出来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和一封亲笔信一起送到了辅佐小皇帝的太傅手中。
太傅回信痛哭流涕诉说这一年来的不易,以及委婉表达对明郦公主竟然还活着的惊喜,顺便恭敬问候了周国皇帝,最后表明自己一定教好小皇帝。
裴姒抱着肚子靠在傅清嵘怀里读信,“什么时候才能去夏国见见小侄儿?”
她记得走的时候小侄儿才一岁多一点,笨的还不会走路,白白胖胖喜欢咬自己的指头。
才过去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