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地,糖片还有些锋利的边缘,捏着,难受极了。
裴深只需要垂眸,就能把小姑娘手中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坐着五个人。
他与余鱼同侧,对面坐着殷家夫妇。李三娘坐庄,干笑着左右招呼。
这个气氛,是在让人不喜。
裴深侧着头,目光落在窗外,下颌紧绷,看起来,也并不轻松。
等待中,小二上了满桌的菜。
这些都是李三娘打听过,一半是小姑娘爱吃的菜,一半是当地特色,不单单有美味佳肴,还有一壶好酒。
殷秀才斟了酒,又看了眼裴深。
“孩子她堂兄,可会饮酒?”
裴深礼貌婉拒:“不会饮酒。”
婉拒的同时,他挑剔地想,这人是个会饮酒的。平日里好,也许不是真的好,万一饮了酒,打孩子呢?
或许,殷家人不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杨城,别的地方也有好人家,再等等吧。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打算,心情放松了些。
他随手推开窗,窗外,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马蹄声,车轱辘声,还有弹琴奏乐的,歌舞声。
已经开始了。
“看。”
裴深想着今日出来,到底是让小丫头高兴的,就抬了抬下巴,示意小姑娘看窗外的热闹。
裴深坐在窗边,余鱼只能小心绕着他,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主街上拥拥挤挤地,全部都是人。
戴着面具的华服男子与艳装女子乘坐高高的花船,在锣鼓声中,跳着祭神舞。
应该是好看的吧。毕竟来了那么多人,人人都满脸笑意,孩子们高兴地拍巴掌。
余鱼只匆匆扫了一眼,就懒懒收回视线,回到自己座位上。
之前满肚子的兴奋,好像随着黏糊糊的手心,变成了让人难受,想甩开的黏稠。
裴深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让她继续看。
来之前的期待,被打破了。
“小姑娘。”
殷大娘与丈夫低语了几句后,带了一份笑意轻轻叫着余鱼。
余鱼抬眸。
知道这是她的最后结果了。
“我们商量过了,你虽然满了十三,但是长得小,不若对外说你只十一岁,我们多养你几年,也好培养培养感情。至于以后,我们寻思着,家中有一个弟子,年十七,是我们世交家的幼子,自小在两家中来回长大,与我们极为亲厚。”
殷大娘面带笑意,轻声说:“我想着,女儿家到底要出嫁,要是嫁出去远了,于家中不亲,嫁到我们世交家里,邻居隔着门,也算是一辈子在一块儿。”
殷娘子用温和商量地口吻说:“如果你愿意和那位弟子定亲,这事儿,咱们就定了,行吗?”
裴深眉心微蹙:“不行!”
余鱼却笑着点了点头:“行。”
她是温顺的好孩子,要听话。
她知道的。
殷家夫妇对视一眼,然后问:“小郎可是有不同的意见。”
“我不同意。”
裴深放下筷子,淡然重复了一遍。
“我给她选的,是养父母,不是婆家。”
殷家娘子笑着说:“小郎到底年纪小,不知道养女儿家的,多少要提早几年操心,选个好人家,关乎一辈子的大事。我既然养了她,那就要为她负责,我那弟子是个知根知底的好孩子,没什么不好。”
“如果这就是条件,抱歉,这件事就此作罢。”
裴深却是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留,直接拱了拱手。
殷家娘子笑意淡了淡。
“小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知道这个条件让小郎哪里不满了。扪心自问,这是我们能做出来的做好的选择。”
裴深知道。
知道归知道,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