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声奶气地呼喊着:“来!”
小临初也跟着听话地向女孩招招手,清晰明亮地笑起来说:“一起玩!”
女孩被二人热情的召唤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下子拧头看着正一面向她走来的陈君梅,没有说话,眼神里却在询问着。
陈君梅看了看白明书,白明书拧转头也看了看陈君梅,又立刻回头继续看着手里的牌。
陈君梅弯下腰,略显严厉地对着女孩说:“想去就去吧,但不能抢别人的玩具,听到没有!”
女孩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听到母亲同意让自己去玩,还没来得及答应,撒开腿就跑了过去。
陈君梅对着白明书,勉强地笑着点点头,白明书却开口说:“孩子在一起有个伴儿,也是好的,你家孩子也就还有一年就上小学了吧,你放心的话把她就交给我带着,我都带着俩了,带多一个也不是事儿。”
陈君梅才怯生生地走到白明书旁边,看着三个孩子融洽地堆着积木,再回头感激地看着坐在石凳上的白明书,说:“谢谢。”
“孩子叫什么名字?”
“南珈,南方的南,王字旁一个加减的加,林南珈。”
“好名字啊,看这孩子就是长得好看,眉目精灵的,果然取名还是重要啊。”
那一年,顾临初和林南珈五岁,方纯离三岁。
第一次的相聚时在如意巷的大榕树下,第一次的触碰是因为一套最新的积木,第一次的对话是顾临初和方纯离对着林南珈的招手。
那一年的夏天格外明朗。
带多了一个孩子就多了一份吵闹。从兼职到全职带孩子,白明书心里一来多少放不下鹊喜居,二来晃在家里带娃确实闷着了她,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每周几天把孩子带上到茶楼。
那是方纯离印象中第一次踏进鹊喜居,也是她后来十多年里唯一的鹊喜居。
很多年以后,各色的茶楼开遍了沛城,喝早茶也渐渐成了全国人民对沛城的第一印象,可是在方纯离的心里,那种声势浩荡,那种左右融洽,那种淳朴天然,自鹊喜居后再无第二。多年后的鹊喜居被列入了沛城文化遗产,成了游客到此一游的必经之处,可也再无当年的辉煌。
那天她左手牵着顾临初,右手牵着林南珈,三人并排跟在奶奶身后,来到鹊喜居门前,两个十来岁的门童远远地看到奶奶就往里头大喊:“太太回来啦!”之后就马上出来了一个干瘦干瘦的叔叔,后面还跟着几个十几岁的哥哥。
来到骑楼下面时,三人已经停下了脚步,鹊喜居门外的骑楼牌匾木架都染了朱红色,抬头一看一共两层,楼上的窗户都是装着七彩琉璃的满洲窗。正门最中间的牌匾中用金漆草书大气浑然地写着“鹊喜居”三个字,鹊喜俩字中间的上方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威武霸气的龙,旁边还有几只小喜鹊。
走进鹊喜居,座无空席,喧哗热闹。
最右边是一列柜台,柜台后的一格格柜子放着琳琅满目的茶叶和酒,柜台大概是连接着厨房的,看到穿着清一色淡黄色工作服的侍应进进出出。过道中间还有不少阿姨推着小推车,小车上排着一列一列的蒸笼,阿姨们边走还边大声喊叫着“叉烧包,烧麦,糯米鸡……”,时不时有食客招呼着让阿姨停下来,探头看看蒸笼,又摆摆手示意不要,阿姨便又继续往前推着。
鹊喜居的最左边是一长牌木框窗户。开窗大概在半人高的地方,窗户全部开着,透过去还能看到外面是一条骑楼长廊,再对开是一个小花园,花园里有一个小湖,假山,林木,一应俱全。
里面的叔叔伯伯吵吵闹闹的,每桌上都有几个伯伯手提一个鸟笼,然后和旁边的伯伯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先看看鸟,再吃吃点心。
这一片繁华是如意巷里不能够出现的,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场面,三个孩子站在门口目瞪口呆驻足观看了许久,双脚仿佛定住了一样不知道要走。
叔叔小跑到了奶奶面前,奶奶边把手上拿着的小布包给了叔叔,边说:“从咱们后院子那里摆张桌子,从里头那些今天刚出炉的点心给他们,让阿珍看着他们。”
叔叔一一为是后,对着身后跟着的几个哥哥说了些什么,那群哥哥一一四方散去后,叔叔又跟上了奶奶。
奶奶把方纯离三人顺着长廊左弯右拐,三人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两边的美景,就已经来到一个小花园里。
和外头的喧哗吵闹不同,这个小花园里静谧舒适,四周桂花的清香沁人心脾,小花园的正中间有一张红木的小圆桌子,和四周的环境十分不搭调,一看就是刚刚搬出来的,旁边还放着三张配套的椅子。桌面上摆了一碟蛋挞,一碟马蹄糕,一碟萝卜糕,一笼叉烧包,还有一大碗艇仔粥。没张椅子上都摆了一套碗筷,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瘦瘦小小的姐姐正往每个碗里勺粥。
“你们三个今天就在这里玩,你们的玩具我都带来了,你们想吃啥就跟阿珍姐姐说,下午的时候我再来把你们接走,不要乱跑。”
长大后的方纯离依然记得很清楚,尽管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