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头门已经开了,外面魏昭乾冷着张脸走了进来。
翠屏慌张跪下请安,却被魏昭乾厉声打断:“你出去。”
“是。”
无奈,翠屏只好畏缩着脖子不安的看了看星彩出了门。
等脚步声远了,魏昭乾才缓缓坐了下来。
“每次都要半夜才来见我,尔尔难不成是真想把自己赔给我不成?”
不着调的话让星彩原本急切的心平添了些恼火,“你到底是何用意,既然昨天答应帮我今日如何……”
“尔尔才是吧,明明昨日说了要我信任你,今天为何要写张纸条出去?”
烛火摇曳,魏昭乾的眼神中除了寒意竟不知为何让星彩有些心虚。
“只是些花线颜色名字罢了。”
“内容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尔尔的字迹想来也极少有人能学的会吧。”
这句话像是惊雷,星彩一瞬间便醒悟了过来,魏昭乾看着她恍然的神色,心中竟然有些得意。
“丞相府早已经在找人了,尔尔这副字若是落入熟人眼中,不知你我都会有什么后果,我好意帮你,难不成还要落个绑架的歹人罪名?”
的确,自己的字迹像极了母亲,轻羽坊的人没少见母亲的字,今日那小厮拿着纸过去,恐怕是碰巧没遇见相熟的,否则一定认得出来。
越说,赵星彩越发觉得羞愧,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模样,现在都有些后怕。
“的确,今天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到,可是……”
星彩想说,可是你也不能忽然莫名的把我关起来吧,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觉得是魏昭乾又多救了自己一会。
“可是什么?”见星彩认识到自己的问题,魏昭乾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可是我虽不对,你也不能这么吓唬人吧。”
星彩的声音越说越小,渐渐的就只能她自己听得到,神情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魏昭乾。
今天赵星彩并没有穿昨日那身阔大衣袖的裙子,下午时,为了方便换了窄袖口的坎肩小袄,藕荷色的桃花簪把多半乌黑的秀发固定在了后面,只留出来两边的刘海在脖颈处。
她依旧没有施半分粉黛,嘴唇因为羞愧之下被贝齿咬着,魏昭乾心中一动,靠了过去。
“尔尔别再咬自己的嘴唇了,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
“帮我什么?”赵星彩小声道。
“帮你咬啊,否则你若是没把握好力度,要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粗重的气息撒在赵星彩的额头,她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魏昭乾皱起眉头,手中用力把人拽近了一些。
他手掌的温度隔着衣服沾染到肌肤上,赵星彩心中打鼓般的慌乱起来,甚至已经瞧好了身后那盏还没来得及喝的茶水,若是他真的想怎么样,自己就把茶杯仍过去!
只是魏昭乾用力把人拉过来以后,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赵星彩咬着嘴唇等了半天,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却看见魏昭乾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然后低下头把自己的胳膊抬了起来。
他手上用力十分轻柔,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随后把星彩的袖子卷起来一半。
哪里原是昨天被魏昭乾用手狠狠捏过的地方,虽然涂了药膏,却仍旧青紫一片,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狰狞难看。
“嘶……”
魏昭乾的手指刚抚上去,星彩就忍不住吸了口气。
他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却在下一刻脸色黑了下来:“疼吗?”
星彩自然立即注意到了魏昭乾言语中的寒意,于是摇了摇头:“不敢疼。”
“噗……”
魏昭乾轻笑出声:“你呀。”
我?我怎么了?星彩瞧着魏昭乾这张总是变来变去的脸不知他到底何意,于是试探着开口。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刚才不疼的,貔貅只是下意识的吸气而已。”
“恩。”
他轻声应道,星彩好奇的再去看魏昭乾的脸色,却又他脸上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魏昭乾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十分精致的药膏盒子,打开后从中取出来一些,小心的涂抹在星彩的胳膊上。
星彩心中忐忑,却又给自己暗自鼓劲儿:“我,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魏昭乾也不抬头看她,只是认真的涂抹着药膏。
经过方才的事,星彩心中仍有余悸,若是魏昭乾狠下心来关了自己,恐怕她就是死在这王府中,也无人得知。所以必须要有双重保险才行。
她压低自己的声音,楚楚可怜的看着魏昭乾,轻声道:“我想念朔儿了。”
星朔现下已经十岁,而且他们姐弟之间极为亲厚,只要她告诉朔儿自己不愿嫁给李振,藏身五殿下府中的事儿告诉他,自己就能多一重保障。
至少,自己若是真出什么事端,还有朔儿知道怎么回事,魏昭乾也会顾忌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