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修真小说 > 金屋囚娇 > 分卷阅读22
    “策哥。”她含着泪,慢慢地抽回了手,“愿你一切安好。”

    她转身向外走,韦策一把拉住了她:“是裴寂?”

    他没有得到回答,只看见一滴泪从她眼角落下,滑到了腮边。

    这已经足够让他想明白前因后果,韦策只觉得脑子里嗡一声响,怒火腾腾生出,又夹杂着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声音嘶哑了:“我去找他!”

    “策哥!”沈青葙拉住他,哭出了声,“我哥哥,快要死了……”

    韦策慌张着去给她擦泪,嘴里胡乱说道:“青妹,你别急,我会想出法子的,白哥不会有事,青妹,你别急,你再等我两天,青妹,就两天,我肯定能想出法子!”

    他抖着手指给她擦泪,擦掉一颗,又有更多落下来,手被打湿了,心下也凉透了,韦策慢慢停住手,再次意识到,他没有办法。

    他来了四天,连牢房的门都没能进去,齐云缙觊觎她,他也拦不住,他这样无能,根本护不住自己心爱的人,只能眼睁睁看她被逼到这个地步。

    愤怒痛苦中,韦策坐倒在地,捂住脸大吼了一声。

    “策哥,”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沈青葙声音温存,“我得走了。”

    “青妹!”韦策伸手想要拉她,可她很快丢下他,走了。

    韦策重重一拳砸在了地上。

    沈青葙回到馆驿时,裴寂正在门前等她,初升的日色洒在他脸上,君子风度,如芝兰玉树。

    沈青葙慢慢走到他近前,道:“如你所愿。”

    裴寂伸手想要握她,她闪身躲过,跟着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欺负我女鹅,打死这个狗男人!

    11.第 11 章

    沈青葙像是在云雾里,看不见尽头,落不到实地,昏昏沉沉,不知所之。

    她想自己大约是病了,她小时候身体并算不好,七八岁之前经常生病,七八岁之后,哥哥带她一起骑马,一起拉弓,她的手磨粗了不少,但像这样病得昏沉,却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

    她想大约是从别院逃出去的时候受足了惊吓,在青州又跳了一次楼,虽然没留下什么伤,可跳下之前之后的煎熬,也足够让她埋下病根,更何况这两天里受的逼迫煎熬,比前面那些天都加起来,还要多得多。

    她有点撑不下去了。

    她想阿娘,想哥哥,想阿耶。

    想喝阿娘做的五色饮,她脾胃虚弱,这些凉凉的东西平时阿娘总不让她多喝,但生病发烧的时候阿娘会给她喝一点,她爱喝乌梅味的,在井水里冰过了盛在水晶杯里,热天的时候杯壁上沁着一层水汽,用手拿过,留下几个淡淡的指头印。

    想念生病时哥哥给她寻来的那些小玩意儿,白瓷的猫儿,青瓷的鱼,麦秆编的花儿,竹篾扎的小人,还有细柳枝做的小床小榻,一套一套摆在她床头,哥哥便拿起来,学猫儿叫,学小鱼摇头摆尾,逗她欢喜。

    想念阿耶散衙后坐在她床前,用抑扬顿挫的声音给她念诗念文章,哥哥顶不爱读书,平时听见读书声总会调皮打岔,可因为她病着,哥哥也变得安静,托着腮坐在边上,在阿耶朗朗的读书声中昏昏欲睡。

    她想家了,那天逃的急,她最喜爱的琵琶还挂在墙上不曾收起来,等这场劫难过去,还不知找不找得到。

    为什么会有这场劫难?他们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家人,阿耶并不曾贪赃枉法,可夹在大人物的争斗中间,偏偏是他们这些小人物,付出了最大的代价。

    又为什么让她碰见裴寂?他救了她,昨天之前她还感激着他,可一转眼间,他又成了逼迫她最狠的一个。

    一只暖热的手搭上了他的额头,耳边传来模糊的说话声,沈青葙在半梦半醒中分辨出是裴寂,想要躲开,偏偏没力气躲开,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只默默地流着眼泪。

    那只手擦去了她的眼泪,裴寂俯在她耳边,低声唤她,青娘。

    这声音如此熟稔,就好像他曾这样叫过她百回千回,沈青葙心里怨恨着又疑惑着,又有些责怪自己,对着这样可恶的人,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眼泪一点点落,又一点点干,耳边的唤声始终不曾停,沈青葙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郎君,”大夫诊完脉,低声向裴寂说道,“娘子原本有些风寒内郁,这一两天似乎又着了凉,如今头热身冷,需得好好发一发汗才好,我这就去开方抓药,今天先吃上一剂,若是能发出来汗,就还好说,若是发不出来,症候就有些险了。”

    裴寂停顿片刻,才道:“去吧。”

    大夫走后,裴寂伸手搭上沈青葙的额头一试,只觉得像火炭一般,烫得逼人,可方才他握着她的手时,分明又是冰凉。

    再看她脸上也是烧得飞红,眼皮红得像胭脂一般,眼角一道泪痕,犹自未干。

    裴寂伸手替她轻轻擦去,离得很近,她清艳的容颜,与梦中所见,几乎一般无二。

    但,又有些许不同。梦中她是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