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下来之时,店内一楼的客人不算多,又因为对方的目标对象是楚含慈,他们无一人中箭生亡,此时不少还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来,楚含慈那群护卫倒是除了霍三,几乎都倒了。
洗胃的炭灰水调好后,霍三一一给他们灌进嘴里。
赵存风也盛了一碗,去灌夏朗。
一群人生生被味道一言难尽的炭灰水灌醒过来,紧接着对着地面一阵呕吐,吐出恶心的绿色汁液。
他们吐完不久,楚含慈也煎好了用来解毒的药,大伙喝了药后,乌黑的唇和发白的脸才恢复血色。
大家的毒都解了,附近县丞的衙役才匆匆赶来,衙役们本来想敷衍了事就罢,谁曾想竟看见停在店门口的马车上有庆宁侯府的家徽,脸色一下子变了,赶紧有人往回赶,半柱香之后,县丞亲自前来。
县丞表现出兢兢业业的样子,派人细细盘问旅店内客人们方才被山匪抢劫的情况。
他对楚含慈作了一揖,说道:“不知是庆宁侯府千金远道而来,恕下官来迟了!”
楚含慈只是看着他,没说什么。
霍三开口道:“贵姓?”
“免贵姓李。”县丞对霍三也作了一揖。
京城里随便来一个官,都是他这种小县丞得罪不起的,这次来的还是庆宁侯尊小姐,他更是万万得罪不起。
霍三脸色很不好看:“李县丞,你是如何管治的?难不成山匪扰民,是家常便饭的事吗!”
李县丞脊背一抖,苦着脸说:“大人有所不知啊,不是下官尸位素餐,而是这片地方地形偏崎,实在不好顾全,那些山匪嚣张得很,是不怕我们这些官爷的。”
霍三脸色更沉,心想这地方是偏了些,但这已是回长安数条路中他选择的最安全的路了,竟没想到还是有山匪横行,他冷下声:“顾不全?顾不全也得顾!不然圣上养你们这些县丞来干什么吃的?今日若不是遇赵公子,得多少人死在这,我家小姐也差点命丧于此!”
“是是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今后下官一定会加紧对这个地方的管治!”李县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也是不懂,这庆宁侯府千金不在京城里好好养着,怎么跑到他们这山沟沟里来,要真在这丢了命,他还当哪门子官,仕途怕是要断送在此了啊。
前朝落败,不少不愿归顺新朝的旧臣落草为寇,霸一座山,成一带匪,几朝几代盘踞一方,朝廷收服了不少,可旧的去了,新的又来,在这样的太平盛世,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盗匪依旧横行,这是骂一个小县丞也解决不了的问题,霍三一介武夫,不懂得这官匪相处之道,最后也只能责备几句,好在楚含慈无虞。
“三小姐,此地不安全,我们继续赶路为好。”霍三道。
楚含慈看了眼那些气色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护卫,道:“他们毒刚解,可以吗?”
“三小姐,我们无碍!无碍的!”护卫们说。
“那走吧。”楚含慈站起身。
她走了几步,转过身,看向坐在一旁悠悠品着热茶一直没说过话的赵存风,对他道:“赵公子,你好像也是要去长安?”
赵存风挑眉看她:“嗯。”
楚含慈道:“我们也要去长安,一起吧。”
女孩的声音很真诚,“路上也有个照应。”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在看吗,冷飕飕(●v●)
☆、梦境
闻言,赵存风觉得有些受宠若惊,这小姑娘对他表现一直很冷淡,即便是方才他帮她救她手下人,她也没给他多少好脸色看,现在居然邀请他一块同行?
是觉得他有这个本事保她下次再遇见“山匪”的时候,可以帮她一把吗?
男人笑了,没忍心拒绝,将茶杯悠悠落回桌上,“行啊。”
虽是同行,但一路上都是各坐各的马车,因为出了山匪抢劫的事,霍三心存芥蒂,凡是逢山逢偏僻地带,绝不入客栈休憩,连夜赶路,楚含慈便宿在马车里,有次被摇得实在厉害,出现晕症,吐得脸色惨白。
不过,行在后面一辆马车里的男人吐得更厉害。
吐的次数也着实惊讶了楚含慈。
“你不是大夫吗,怎么身体这么差?”楚含慈递给赵存风一块帕子。
赵存风接过,擦了擦,说道:“我也没办法,这副身体不听使唤。”
“……”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楚含慈发现赵存风的耳根都烧红了,下颚也在隐隐地抽搐。
“公子,我扶您回马车吧!”夏朗走过来,神色紧张。
“无碍,我想吹吹风。”赵存风不让夏朗扶,手撑着树干。
夏朗只能退回去。
楚含慈见他不吐了,没有要陪他在这里吹风的意思,想回马车去,赵存风叫住她:“你别走啊,没看哥哥正难受呢。”
“我又不是大夫,治不好你。”楚含慈冷漠起来,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