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在家做了早餐,可能是感受到他和月彦之间的暗涌,最后选择带他出来吃。虽然内心极不愿意用“家人”这个词来指代那两个鬼,可对我妻桑来说他们都是无可取代的最重要的存在,她真的能接受那么残酷的真相吗?
若菜曲起两根手指,并拢戳了戳他的额头,“我只是突然想吃外面的早餐罢了。”
说完若无其事地转回去,拾起筷子继续夹了一口鱼卷送入口中。
炭治郎垂下眼,伸手摸向还残留着微弱热量的地方,深深吐出一口气,终于下了决心,“我妻桑,你的丈夫是——”
“炭治郎,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去那边买点东西。”
若菜眼看卖鲷鱼烧的摊车要驶远,急忙追过去,连自己穿着高跟鞋都忘了。扭到脚的时候连炭治郎都跟着倒抽一口冷气,赶紧跑去扶她,眼看着右脚脚踝肿成鸡蛋大小。
“好像伤得有点严重,得赶紧去看医生才行。”
刚摔倒时痛得呼吸都停滞了几秒,缓过来后反而没那么疼了,若菜说着就要站起来,“……鲷鱼烧的摊车快走远了。”
“这种时候当然是看医生更重要啊。”炭治郎和若菜四目相对,最终败下阵来,“我帮你去买,你在这里先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
炭治郎从小帮家里卖炭,需要上山下山的跑,加上后来鳞泷师父的训练,脚程很快,一来一回只用了一分半的时间。
“麻烦你了,咔酱最喜欢吃这个了。”
听到她的话,炭治郎递出的动作一顿,原来这是买给鬼吃的。
若菜接过纸袋,刚烤好的鲷鱼烧很烫,她却笑了起来,在他发呆的时候把买东西的钱塞到他口袋里,然后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鲷鱼烧,“是红豆馅的呀,快趁热吃吃看。”
炭治郎放下背后的木箱,又往前靠近一步,却没有去拿,而是避开手中的鲷鱼烧顺势抓住她的胳膊。
若菜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到了炭治郎背上。
“我妻桑知道哪里有医生吗?”炭治郎双手往后拖住若菜的大腿调整了下姿势,确定不会掉下来后腾出一只手去拿脚边的木箱,把箱子背到身前。
若菜呆呆地指了个方向,“那边有一家小诊所。”
“再忍耐一下,我带你去看医生。”
“啊?哦,嗯,谢谢。”
炭治郎跑起来很稳,若菜丝毫没有感到颠簸,趴在他肩头一低头就能看到贴在胸前的大木箱,突然想起来炭治郎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抱歉,我很重吧?”
“不,很轻。”
“你真是温柔,其实我自己能走的。”
炭治郎抿唇不语,温柔的那个人难道不是她吗?明明受伤的人是她,还在担心他背不背的动。
刚才想要说出真相的勇气,一旦被打破,就提不起来了。
第九章
右脚脚踝软组织扭伤,没有伤到骨头,连药都不用吃,只需要敷几天药就可以了。
炭治郎把若菜背回家,本做好了暂时忍耐的准备,却得知月彦为了晚上的工作早就上楼睡觉去了,只有伽百子在客厅边打哈欠边做作业。
看到若菜是被背回来的,伽百子没往受伤上想,成为鬼这么多年,只要不是致命伤都能迅速愈合,让她忘记了人类的身体是有多么脆弱。
伽百子在若菜没看见的时候用一种古怪且微妙的目光上下扫视炭治郎一圈,猜想这个鬼杀队的人该不会是知道打不过无惨大人便想给无惨大人戴顶绿帽吧?
将若菜小心地放到沙发上,炭治郎极不情愿地把鲷鱼烧拿出来,“这是我妻桑特地给你买的,说是你最爱吃了。”
伽百子眼底闪过复杂,但很快掩饰过去,笑嘻嘻地接过咬了一口,用这个年龄的孩子最喜欢使用的拖音说道,“谢谢妈妈,我最爱你了~”
在被医生拿着小锤子又敲又打后,若菜重新找回刚扭到时的疼痛,不想伽百子担心,就忍痛说,“妈妈也最爱你了。”
炭治郎正对着伽百子,把她的眼神看了个通透,鬼的味觉和人类不一样,这些熟食对他们来说难吃到无法下咽,身体更没有消化它们的机能,伽百子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大口吃起来,是什么让她这样牺牲自己?难道鬼和人真的能够和谐相处吗?
想到妹妹祢豆子,她变成鬼后还想着保护自己,也许他应该对他们多一些信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身上那股吃了无数人才会形成的臭味又该怎么解释?
不管怎么样,炭治郎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确定这两个鬼的真正想法后再做决定,所以他凝视着伽百子,郑重其中地说,“你的妈妈为了给你买鲷鱼烧扭伤了脚。”
“炭治郎!”六岁的孩子已经能够理解受伤和疼痛,若菜不赞同他说出来,想要叫住他已经晚了。
伽百子直直地朝若菜的脚看去,发现右脚踝缠着纱布,仔细去闻,果真有一丝药草味渗出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