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南边右手第一间屋子里有孝衣,自己进去穿好后,出来继续跪着。”
“我这就去,我这就去。”丁六急忙起身,快步跑着去了。
两人面对面落座,马溯喝了口茶润过嗓子,道:“真人仙人之体,山鬼为了重生,明知是陷阱,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一试。今夜,妙嫮真人与我同上巫山,我们在楚祠中等山鬼,她一旦现身,我就将其炼化。”
豆纤纤担忧道:“山鬼修炼千年,你可有把握炼化她?”
马溯道:“真人放心,我一定护你万全。”
豆纤纤道:“道友着黄袍,又修为高深,莫不是皇极观匡弼真君座下弟子?”
马溯掩过眼中不明的神色,道:“确在皇极观修行,不过,并非匡弼真君亲传弟子,家师作古多年,名不见经传,便不告知真人了。”
“冒犯了。”豆纤纤改了话题,道:“这茶确是好茶。”
“这茶是……”
两人闲聊起来,吃罢饭,豆纤纤入了偏房休憩,今夜必有一场恶战,她需得养足精神。
豆纤纤被敲门声吵醒时,屋内的光线已经暗了。
天要黑了。
豆纤纤起身,点燃了油灯。
马溯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小厮,小厮手里捧着大红嫁衣,马溯道:“请仙子换上吉服。”
豆纤纤伸手摸过,吉服上并未设下术法,她边穿边笑着道:“这是上等的云锦,如此好的衣裳,道友有心了。”
马溯拱手行礼,道:“本以为真人尚未成婚,会介意,真人豁达。”
“道友是为黎民百姓,能助道友积德行善,是我的福气。”豆纤纤道:“我即刻更换。”
马溯道:“我去外面等候。”
豆纤纤直接将喜服套在了黑罩衣上,贴好腰封后,她坐在镜前,散开了头发,慢腾腾地梳发。
片刻后,马溯问道:“仙子,可是衣服不合身?”
“很合身,马上就好,还请道友稍候。”
又一会儿后,马溯道:“还没有好吗?我进来了。”门哗啦被推开。
豆纤纤并未回头,她摆弄着头发,道:“想梳个新娘的发式,可怎么也梳不好。”
马溯立在了豆纤纤的身旁,“我来梳。”他伸出了手,想要接过梳子。
豆纤纤瞬间收回了握着梳子的手,她笑得温柔,道:“梳头之事,怎能麻烦道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马溯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拢在了袖中,他道:“见真人睡的香甜,这才没有打扰,唤您起床时已经很迟了。”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豆纤纤终于将头发盘好了,她将马溯备的金色珊瑚珠头饰整齐簪进了墨发中,抬手将垂在眉心的珊瑚珠摆正,道:“这套头饰很漂亮。”
马溯道:“可还要吃东西?”
这人似乎还真是个好人,还会关心人饿不饿。吃的太多,会坏事,豆纤纤道:“午饭用的多,这会儿不是很饿,吃只春梨就好。”
“小童已经去拿了,我送真人上轿。”
豆纤纤起身要走,他笑着将团扇递到了豆纤纤的手边,道:“真人果真是第一次穿嫁衣……得用团扇遮着脸。”
豆纤纤接过团扇,遮去了半张脸,笑着道:“道友成家了?”
“还未。”
此人大抵修习的是童子功,豆纤纤道:“道友修为高深,又在皇极观修习,想来仰慕者众多,是得好好挑选一番的。”
院中披麻戴孝的众人已经整齐立在花轿后,那些人垂眸立着,丁六与那天欺侮过他的贾家大少爷也都立在人群里,一共十五人。
纸人小厮拿来了春梨,马溯伸手拿起,递给了豆纤纤,又给自己拿了一个,院中安静,只有两人的咔嚓声。
扔了梨核,豆纤纤上了轿。
马溯打了一个响指,披麻戴孝的众人各司其事,轿子被抬起。一盏茶的功夫,落了轿,豆纤纤挑起轿帘,发觉已在山脚。
弯月被乌云遮蔽,黑魆魆的山与融在夜色里,枝繁叶茂的老树个个张牙舞爪,鹧鸪声不时打破寂静。
风吹过来,豆纤纤觉得身上凉津津的。如今已是四月,即便是夜晚,也不该如此冷,这是阴邪之气。
风吹起轿旁人的黄色道袍,绣边的金丝折射出点点亮光。马溯道:“接下来要徒步上山了,山路颠簸,真人受累了。”
豆纤纤斟酌过字句,委婉道:“今夜,乌云闭月,只怕不是好时机。”
马溯的手拢在袖中,道:“前日我来查看时,这山上邪气还没有这么重,这两日山上定有事发生。我会谨慎的。”
马溯执意要上山,她也不便再阻拦,激怒了他,她只有一种下场,就是被打晕了,抬上去。她放下轿帘,又靠了回去,闭目养神,静听四方。
山路崎岖,到达楚祠时,豆纤纤的骨头都被摇散了,好在这一路倒也太平。抬轿的八人将大红花轿放在祠堂正中央就退了出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