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带了出去。
周围人议论纷纷。
昨夜贺延槽与谢峤昙分别后,久久没有等到谢峤昙回来,心急如焚。
第二天一大早,还有最后一场画考,贺延槽是一脸疲倦之色。
谢峤昙左右被人看押着,跪在堂下,身上倒是没有伤痕,看样子没有被上刑罚。
贺延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被身后的衙役推着,也跪在地上。
贺延槽旁边是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应是赵楼台的夫人曹氏,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眼睛红肿身体虚浮。
再往边上看,就是当日去买画的李姓中年男子和谢峤昙。
公案后坐着审理案子的官员,见此案相关的证人被传唤到,沉声道:“你可是贺延槽?你昨日下考场是何时,又于何时到达南巷画室,到那里看见了什么?”
贺延槽心里一紧,心知自己被传唤来,也无法不说实话,只好回答道:“回大人,我于酉时下考场,直接去了南巷画室。当时看到赵老板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官员紧盯着贺延槽问话:“据我所知,你和谢峤昙两个人白日与赵楼台在画室起了冲突,他欠你卖画的银两不肯结算,是与不是?”
贺延槽手指压在袖下,低声道:“是的,大人。”
官员继续问道:“在你到南巷画室的时候,谢峤昙在做什么?”
贺延槽回答道:“谢姑娘正靠在门框上昏睡。”
那官员扫了一眼谢峤昙,问她道:“你和贺延槽二人酉时就已知赵楼台被杀,而你昨夜却在戌时才来官府,为何不立即来报案?”
一旁的妇人曹氏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大人!就是她!一定就是她杀了我家相公!昨日只有她时刻在画室周围,您要为我家相公做主啊!做贼心虚啊!做贼心虚!”
谢峤昙低着的头抬起:“大人,我一介小女子,既没有赵老板身材高大,也没有力气,如何能杀的了他?而且,我杀他又有什么好处?”
一旁的李姓男子陡然提高音量,指着谢峤昙一脸惶恐:“是你,是你昨日趁着赵老板去后堂取画的时候,偷偷告诉我那画来路不明,我才没有买!你莫非是想贪图“斫春图”才起了杀人动机?”
李姓男子猛然想到了什么,往前爬了爬:“大人,“斫琴图”!画室里的那幅斫琴图!”
官员拿起惊堂木拍了拍,沉声道:“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继而挥了挥手,有衙役拿着一小半沾着血迹的画幅残卷走近公案,官员开口扫视堂下众人,开口道:“可是这幅斫琴图?只剩半卷,另一半去了哪里?”
没有人回答,神色各异。
谢峤昙低着头,不发一声。
“在我这里!”
公堂之外有男子声音突然响起,声音如落玉珠盘,在气氛压抑静谧的公堂激起一片涟漪,脚步声由远及近。
官员看到来人,连忙起身上前迎了过去:“严大人,您怎么来了?”
严叡徵身着墨色长袍,玉冠束发,丰神俊朗,负手而立。
他微微笑了笑:“高大人,你要找的剩下那半卷画,残片在我这里。”
随即扬了扬手,身后的小厮躬身双手呈上。
审案的官员定睛一看,正是缺少的那半幅“斫琴图”,不由得大吃一惊:“严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伏案记录的师爷忙和旁边的衙役使眼色,有衙役搬了太师椅给严叡徵,高大人忙伸手道:“严大人请坐下细讲。”
严叡徵未理,兀自站着扫了一眼颔首低眉的谢峤昙,然后缓缓开口:“我昨夜去坊市,恰巧遇到谢姑娘,见其颜色慌张,便将其拦下询问事由。却被告知她要去官府报案,这时才知原来画室出了人命。”
“我便自作主张要谢姑娘带我去查看画室现场,却发现当我们到现场时,谢姑娘发现,有人动过画室内的物件。”
审案的高穹听到此,忙追问:“是什么物件?”
严叡徵却忽然住了嘴,止住不语,长身玉立,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有人在啜泣,有人在瑟瑟发抖,唯独那个姑娘微微垂眸,纤细的脖颈上散乱这几绺乌发。
他负在背后的手,叠放在一起,右手手指敲了敲左手的手腕:“高大人可曾派人去封住现场?”
高穹点了点头:“自然,昨夜谢峤昙来官府后,衙役就已经将现场封禁,外人不得入内。”
严叡徵一拍手掌:“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现场!”
高穹点了几个衙役,吩咐道:“带他们几个一同去!”
到了南巷画室,这条街的其他商户眼见官府浩浩汤汤的一群人进了画室,都纷纷探头凑近,被守在门外的衙役轰走围在外面不得靠近。
进了画室,谢峤昙和曹氏他们几个被衙役左右看着立在一角,不准乱动。
画室内部还隐约可闻昨日留下的血腥味,谢峤昙皱了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