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抬头看她,眼睛微微张大,显得有些诧异:“师父不能随便叫的……”
虽然他从未有过师父,但却不能否认,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有朝一日,能有人收他为徒,将他护在羽翼之下,让他少走些弯路。
师父这个称呼太过神圣,认下就是一辈子。
丁蔓薇却以为他是在想,不能白让她占了便宜,于是应道:“自然。你叫我一声师父,就当是刚才交给你水雾明镜的谢礼。日后有不懂的地方,也可随时来找我。一句‘师父’换一个法术,不亏吧?”
白卿洲没有答话。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丁蔓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把抢过白卿洲手里的果子咬了一口,含糊笑道:“不想叫就算了,没关系。果子也挺好吃的。”
丁蔓薇边说边从白卿洲身边溜了过去,却在经过他身边时,听到了低低一声“师父”。
真叫了?!
丁蔓薇咬果子的动作就是一顿,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白卿洲刚才那声师父。
啧,舒坦。
她转过身去,抬手就想摸摸白卿洲的头,可清瘦的少年比她高出不少,这个动作看起来……着实尴尬。
白卿洲也被她手上的动作吸引,转身看着她。
丁蔓薇在他身上快速打量一番,手落在了他肩上,冲他眨眨眼,乐道:“乖。”说完便转身回到火堆旁,接着啃她的果子。
白卿洲站在原地没动,脸微微侧向丁蔓薇刚刚拍过的那侧肩膀。方才她把手搭在他肩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淡淡温度。
好像她整个人都是这样,像个小暖炉。
白卿洲想着,低头笑了笑。
坐回到火堆旁,他盯着丁蔓薇看了半天。察觉到他的视线,丁蔓薇不自在的随便啃了两口果子,就把果核扔进了火里。
“我调息一会儿,补充下灵力。”丁蔓薇说完,盘好腿来,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白卿洲又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慢慢收回视线,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那三颗药囊。
先是水雾明镜,又是保命药囊……虽然丁蔓薇都有自己的解释,但在白卿洲看来,却仍有疑点。
教他传声之术,可他分明与她同行,哪里用得着传声?
还有保命药囊,先前在林子里遇到那波修士围攻,她带着他一起逃走,虽然狼狈,但足以证明她有能力同时保下他们两个。
那她教给他这些,就只能有一种解释——她会和他分开。
这几日白卿洲一直在想,同凤台那般凶险,若丁蔓薇自身难保,以他的修为又怎能有命出来?但他不想放弃,不想空手而归,不想看着苏苏昏迷不醒。
所以他尽管担忧,却始终没有对丁蔓薇袒露半分。
而现在,丁蔓薇所做的一切,更是让他紧张起来。
她也觉得,进入同凤台后,可能与他分开?若真被那里面的妖兽精怪冲散,他能用以保命的,也只有手里这三颗药囊。
白卿洲握紧了药囊,想到方才他召唤出水雾明镜,本在欣喜,却看见丁蔓薇眉头紧锁,满头大汗的样子……
是因为这三颗药囊,消耗了她不少灵力。
若非他修为不够,她哪里用得着这样?
白卿洲心里半是感动半是自责,但想到那声师父,和她笑眼弯弯的应他“乖”,又觉得,她既然做了他师父,自然就当这样做。
师徒二字,比她先前所有许下的承诺,在他看来,都坚固得多。
“薇姐,白卿洲好感上升了。”
丁蔓薇正闭眼休息,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响起,不由得一愣。
“???大半夜的,我啥也没干啊?”
系统也没有解释,想是之前在林子里害得丁蔓薇失去了一次违规机会,心情还不大好。
丁蔓薇也就由着它去,继续闭目养神。她早就领会到病娇的脑回路有多奇怪,所以这次也只是稍一惊讶,就接受了。
白卿洲将药囊收回怀里,起身走到丁蔓薇身边蹲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称呼。
师父这词,他还叫不习惯;叫丁蔓薇,却又显得生疏;叫蔓薇,又亲密的有些过分……
白卿洲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抬起手来,戳了戳她的胳膊。
马上就要见到周公的丁蔓薇被这一戳,迷迷糊糊的推搡了回去,嘴里哼哼唧唧的抱怨:“干嘛!”
“你……”白卿洲一顿,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组织语言,“我未入抚仙宗,你便收我为徒,于礼不合。”
“我知道。”丁蔓薇眼也未睁,语带倦意。
“那你为何让我叫你师父?”
白卿洲刚才就一直想问,但又怕丁蔓薇找借口搪塞,便想趁着她现在睡意朦胧尚未清醒,套出实话。
“因为你聪明。”
丁蔓薇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刚一说完,她便一下子清醒了,心道,有话刚才不问,偏等她脑子不清醒的时候问,肯定另有目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