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前院里拿换洗衣裳……相爷今夜里……怕是要在观萝阁里过夜了。”
陆莹莹瞥了书香一眼:“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相爷总不能没人伺候;我现在又伺候不了,还能拦着他不去别的地方不成?”
又幸灾乐祸道:“哼,我只高兴相爷没去荷香阁。”
如画捧来一盏温茶给陆莹莹漱口,闻言笑道:“可不是?荷香阁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了蔷薇园,还打着给姨娘您采花的名义呢。”
“怕被相爷当成是拦路相遇,还特特地装作没看到相爷,在那里娇声软语,袅袅窕窕的……没想到相爷真就当成没看见一样地走了过去,折了个弯儿去了观萝阁了!”
“佳蕙那小丫头回来说,看相爷原来的路子,怕是原是要去荷香阁的。这下何姨娘偷鸡不成蚀把米,那脸色,五彩缤纷的,好看极了。”
陆莹莹闻言,要笑又不敢笑。
琴音马上过来啐道:“你这小蹄子,惯会说些笑话来逗趣。你赶紧下去吧,这会子可不敢用你了。等姨娘好了你再来给姨娘说话解闷。”
“姨娘快别笑了,当心伤口崩开了。”
荷香阁。
何佩吟摔了一地的茶盅。
翠芝翠兰赶忙拦道:“姨娘快消消气,别摔了。相爷若是知道您拿了物件撒气,心里怕是又不喜了。”
何佩吟:“你们两个蠢货!不能说是雀儿扑碎了?”
翠芝翠兰愁眉苦脸地应下了。
好在何佩吟下手的时候还有所顾忌,摔的都是一套的。这种成套的杯盏,碎了一个就不能用了。雀儿就雀儿吧。
两人赶忙扶了何佩吟在榻上坐下,也不敢喊小丫头来,一人去扫地,一人去端茶,各自散了。
晚间时分,小丫头传太太来了。
何佩吟强打精神迎了上去。
林太太见了,不由嗔怪道:“这是怎么了?不就是陆姨娘生了个儿子,你就摆出这副样子来?”
“让人见了,背地里不知怎么说你呢。”
何佩吟挽了林太太的胳膊,小脸都皱起来了,“姑母你还说我,我心里不知多难受呢。”
林太太点了一下她的前额,正色道:“咱们相府里添了子嗣,这是大喜事。再怎么不开心,人前也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来。”
何佩吟嘟嘴道:“我知道的,姑母。我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这二十几年不是白活了?我若是那不知好歹的,岂不连姑母的好心都辜负了。”
“我昨儿不也在那里陪了半宿?今早一回来,眠也没补一个,就打点了贺礼,嘱咐人送过去了;连带唐姨娘的谢礼都送过去了。”
林太太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哦,原来是一下出了两份礼,心疼了,想让姑母补给你是不是?”
何佩吟一扭身,“姑母,我是那小气的人么?姑母说得佩儿跟没见过世面似的,眼皮子浅,佩儿不依……”
林太太搂了她的肩膀,“要说我们何家从前,也是鼎盛世家,如今……唉,不提也罢。”
何佩吟赶忙转了话题,随口问道:“姑母这是从哪里来?”
林太太:“还能打哪里来?自是先去看了新生儿,才好过来看你。”
何佩吟低了低头,不说话。
林太太:“你也争口气,早日诞下斐儿的子嗣。你跟陆姨娘也是同一日里进来的;身子骨也是好的,怎地还没怀上?”
“陆姨娘虽说家世贵重,可也是生了儿子才提了贵妾。可见老太太和斐儿对子嗣的看重。”
“虽说咱们娘家败落,可有姑母在,你若想升贵妾,也不是不可能。可你连子嗣都还没有,让我怎么跟老太太开口?”
何佩吟拿帕子抹眼泪,“我何尝不想呢?可斐表哥连我的屋子都不进,我哪儿来的儿子?”
林太太戳了她一下脑门,“你别在我面前弄鬼。我可听说了,你斐表哥本来是要来你这里的,谁让你去妖妖窕窕地去作怪?好好的机会给作没了。”
“斐儿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一国之相,他那眼睛什么看不出来?偏你平日里看着是个识大体的,到他面前倒耍起小聪明来了。”
“你斐表哥一向差事繁忙,到了家里就图个简单、清静,最看不得那些耍弄心眼儿的事儿;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怎地就记不住?”
“别说他难得进你院里,就是我这个做娘的,都难得见他一面;成日里早出晚归的,不过是在我院外叩个头就走了。好容易今儿在家里休沐了一日,四个姨娘看了三个,偏偏落下了你。”
“这看在下人眼里,是你有脸面,还是我这个做姑母的有脸面?”
何佩吟不由哭道:“我也不想啊。我就是太想表哥了。陆莹莹也罢了,他去那里看二少爷;可他在唐果儿那里待那么长时间做什么?比看二少爷的时间都长……”
林太太恨铁不成钢地又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个没出息的。唐果儿进门快半个月了,你表哥连她院子都没去过;今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