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他能纠正过错,往后重新做人。
魏边正值壮年,身强力壮,力道自然也不会弱,这一棍棍抽下来,魏玄戈咬紧了牙,双手握成拳放在两侧,挺直的背被打弯又直回来,直回来又被打弯下去,反复数次。
“你知不知错?!”
“不知”
本就无错,何来知错之说?
很好,于是便又是一棍下来,魏玄戈只觉五脏六腑都震动了起来。
魏老太君等人赶来时便看到这副情景──少年郎君赤裸着上身跪在中央,肌肉贲起的精赤后背现下布满了一道道血痕,许是反复重击,伤口上皮开肉绽,泊泊的鲜红血液留下来,将他身上仅剩的雪白中裤都染成血色。
“知不知错?!”
“不知”
“再说!!”
“不,知!”
郑氏率先冲了进去,沉澪绛则在身后扶着魏老太君。
“公爷!何至于如此生怒?!我儿究竟是做错了甚么?!”郑氏扑上去抱住魏玄戈,阻止他,带泪冲他吼道。
“你倒问问他做了甚么!!”魏边暴跳如雷的指着她怀里的魏玄戈,又骂起她来,“还不是你!怪道妇人之仁!他成了这副模样都尽是给你们纵容的!”
“天杀的混小子!做甚么竟如此虐打孩子!”魏老太君颤颤巍巍的走进来,手里的拐杖“咚咚”的戳在地上。
伺候的侍女仆从也全都跪在地上,口中连声道:“求公爷息怒!求公爷息怒!”
沉澪绛紧紧的扶着魏老太君,眼睛却在旁边的魏玄戈身上,看他裸露着一身伤痕,发丝散乱,额上尽是冷汗,面无血色,从未显现过的狼狈姿态,令她心都抽疼了起来,又惊又怕的扑簌簌落下泪来。
“舅舅…”
“不用管我,让他打,千万将我打死了了事,明儿再去找别人生个合他心意的孝子,倒也快活!”郑氏怀里的魏玄戈突然开口,接着又将母亲推开。
“逆子!”魏边见他还胆敢嘴硬,口出狂言,急火攻心,于是便下令让人将他身旁的郑氏拉开,“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说罢,又狠狠朝他挥动了手中的藤棍。
魏玄戈本就是强弩之末,他这一棍下来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便见魏玄戈被他打得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口中呕血不止,背再也直不起来,接着便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我儿!!!”
“玄戈!!!”
沉澪绛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只扑上去跪下将人搂入怀中
痛彻女郎心
魏玄戈醒来时只觉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肉,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蚀骨的痛钻心,女子的低泣声隐隐传来,他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便见穿着对襟淡白纱羽裙的沉澪绛坐在他的床边,一双肿似核桃的眼垂望着他,尽是深情与悲意。
“阿…绛…”
见他终于醒了,沉澪绛喜不自胜,凑上前又汪汪的滚下泪来,“你醒了”
他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期间还发了高烧,请了宫中太医来诊治,却折腾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未退烧,太医袖手无策便只道听天由命罢,魏老太君等人听了急得不行,生怕这国公府唯一的命根子出了甚么差错,世家妇人的仪态也不顾了,只一味哭天抢地,魏老太君更是将魏国公骂得狗血淋头,整个府里因这重伤的世子爷乱成一团,信奉鬼神的郑氏更是找了有名的大师来做法,也不知是不是那大师真有些本事,上午刚做的法,下午人便醒了来。
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心都烫热了。
“哭甚么?”
明知故问,沉澪绛斜睨着他,带着泣音反问道:“你说呢?”
“好端端的一个人现成了这副模样…”说罢,又想起他昏迷后被自己搂在怀中,手上身上沾的满是他艳红的血,那时候真以为他有了什么好歹,心都碎了半截。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泪盈于睫。
魏玄戈看她如此伤怀,遂强忍着背上的痛握住她的手,“怕甚么,只要底下那物还用得,便还是顶天立地的大男子”
“呸!”沉澪绛看他受了重伤还不正经,遂狠狠啐了他一口,又道:“满脑子污秽,没个正经!都成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
虽被骂了,但叁言两语便让她不再伤怀落泪,魏玄戈遂笑了起来,“既是阿绛,便是死了也想着的”
沉澪绛又赶紧捂住他的嘴,“阿弥陀佛”了几句将他方才的直言直语去了晦气,才没好气的用指尖戳着他的脑袋。
“这般嘴硬,便是打死了你好了!”
魏玄戈听言却笑她:“打死了我,阿绛舍得吗?”
“哼”沉澪绛娇嗔一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