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野木的介绍,真世在心中感叹,竟然有这样的方式?疫情改变的不只是日常生活,也影响了婚葬习俗。
“疫情严重的时候,我们还采取过不进场上香的方式,吊唁的人可以坐在车内上香祭奠。不过目前没有这个必要。”
“这不是挺好的吗?”武史说,“就按他们推荐的做法来,怎么样?”
“我也觉得挺好的。”真世表示同意。
“那好,我们就按照刚才介绍的流程来准备了。”野木在文件上记了几笔。
“我们还有一个要求。”武史说。
“请说。”
“能不能把上香台摆在灵柩旁边,请前来吊唁的人先瞻仰遗容,然后上香,再离开会场?棺盖请保持打开状态。”
“先瞻仰遗容……”野木脸上露出几分困惑。
“以前举行葬礼,仪式结束后,至亲会到灵柩前做最后的告别。但现在情况特殊,这样做就不太合适了吧?既然上香这个环节安排得这么好,最后告别的部分不妨也这样处理,安全又合理。”
野木点了点头。“说得对,就按您说的办。是守灵夜和葬礼都这样安排吗?”
“是的。还有,麻烦将来宾上香、告别遗体的场景都拍下来。视频不必传到网上,我们自己留作纪念就好。”
“明白。”野木不停地记录。
真世看了看武史的侧脸。他应该是出于某种考虑才提出这些要求,但到底是为什么呢?
细节都敲定后,武史就很少再插话,似乎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遗像用的照片是从真世手机里的存图中挑选出来的。那是三年前英一参加亲戚婚礼时拍的。并不是拍得有多好,只是没有找到更合适的。
一个小时后,商谈结束了。好在野木对神尾家的宗派、供奉祖先牌位的菩提寺、墓地等有所了解,否则就要花去更多的时间。
这时已过了晚上七点,真世和武史决定吃晚餐。老板娘端来饭菜,满怀同情地说:“很辛苦吧?”真世应了声“没事”。之前他们和老板娘打了招呼,要借餐厅商量葬礼的安排。
“如果需要帮忙,请尽管说,让我们也出一份力。”
“谢谢。”
“现在疫情防控的注意事项还真不少……”老板娘唠叨着离开了。真世没有向她透露父亲的死因,对方好像以为是病故。
“刚才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真世压低了嗓门问武史。
“刚才?”
“你让人上香前先瞻仰遗容,肯定有什么打算吧?”
“嗯。”武史把啤酒倒进玻璃杯。“一个杀过人的人,面对死者遗体时,很难装出一脸平静,一定会露出马脚。”
“你是想看个仔细?”
“对,哪怕只是细微的表情,也不能放过。虽然有摄像,但现场的感觉更重要。”
“明白了。”
真世觉得,这个叔叔虽然有时吊儿郎当,但考虑问题十分周到,是可以依靠的。
刚吃完饭,手机就响了。是柿谷打来的,问真世和殡仪公司的商谈是否已经结束。真世说已经谈完了,明晚是守灵夜,后天举行葬礼。
“这样啊。其实我想请你们帮个忙,现在可以去打扰一下吗?”
“可以的。”
“谢谢。那我这就过去,给你们添麻烦了。”柿谷匆匆挂了电话,仿佛想趁真世改主意前,赶紧赶过来。
真世跟武史说了之后,武史歪了歪嘴角。
“恐怕警察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想到一块儿?”
“等他来了就知道了。正好我们也有事要麻烦他。”
“什么事?”
“很多事。”武史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啤酒,露出无所畏惧的微笑。
没过几分钟,柿谷就赶到了,比真世想象的还要快,看起来火烧火燎,十分着急。
真世坐到了武史旁边,与柿谷隔桌相对。
“白天那会儿谢谢你们。感谢你们对侦查工作的协助。”柿谷鞠了个躬,坐了下来。
“听说你有事找我们?”武史开门见山,像是在说“客套话就免了吧”。
“是的,听说葬礼都安排好了,就想请你们帮个忙……”
“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想先确认一下葬礼的规模会有多大?家人和亲戚都会参加吗?”
“不,亲戚都不来。除了我们,来的主要是哥哥的熟人。大部分应该是他以前教书时的同事或学生吧。明天我们打算去町内会问问,现在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参加。”
“这样算起来,大概会是多少人?”
“这怎么算呢?学校方面,是我侄女的朋友帮着联系的,哪些人会来现在还不清楚。”
“应该不会只有五六个人吧?”
“这就要看哥哥生前的声望了。”
柿谷把脸转向真世。“您觉得呢?”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