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不以为意,可是现在听着许倾的走路声,似乎不太妙。
李琟停下了对话,蹙起了眉头。
许倾走得不急,怕上楼的声音太大,提着裙摆轻轻上楼,走到楼梯口见到三人的背影。
李琟微微侧头恢复了交谈,漫不经心地向后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许倾万幸,她招了招手,示意李琟过来。
李琟自然是看到了,听话地走了过来,许倾拽着他的手马上往下走,边走边说,并不回头:“李琟呀李琟,你说你,坐哪儿不好偏偏坐到那边,我知道你不喜热闹拥挤,邀你来是我一时考虑不周了,你......”
许倾回头之时,没见到李琟转瞬即逝的微翘的唇角。
“下次便不去那坐了。”
再有下次我也不敢叫你来了。
竟然哪里都敢去坐。
许倾眼里,李琟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但也仅此而已。
一会儿的功夫,台上到了五号,声音很小,很细,如若不认真听,总会听不到。
众人在若有若无的缥缈感之中听完了这一首。
两人到了许倾的工作间。
许倾这才发觉方才为何一路上有人频频看向他们。
自己一路上......一直牵着李琟的手。
放开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不决:“这,这里也能听到,外面没地儿坐了,你先坐在这儿,我出去看看。”
说罢正要急急忙忙地出去,却被李琟拉住了手腕。
“怎么......”
“脚。”
“脚?”许倾想了想,是啊,自己脚底现在被刚才的碎木头戳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李琟让许倾坐好,自己蹲下身:“把鞋脱下来。”
在李琟面前脱鞋......
怪难为情的。
许倾还是乖乖听话,脱掉了鞋子。
“足衣也脱一下。”
许倾选择继续听医生的话。
这次李琟没有背着万年挂在身上的药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掏出来的药膏,涂抹到了许倾的脚底受伤处。
有点疼,但是许倾咬着唇忍住了。
“先别动,在这儿待会儿。”
“不行啊,外边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处理呢。”
“当真那么急?”
“是啊!”许倾点头。
“莲蓉做也不行么。”
“莲蓉业务不熟练,”许倾边说边荡着自己的脚,加速脚底药膏的风干,“干了干了。”
许倾说罢赶紧穿上袜子穿上鞋子,一条腿蹦蹦跳跳着出了屋子。
李琟看着关上的门,又转头屋内散了一地的衣物、未收好的碎纸、剪刀、浆糊,笑着喃了句:“小迷糊。”
而门外的许倾,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的场景让她有些......心跳加速。
中间有几个人没来,号码是空缺的。六号唱完,现在是十号。
十号给许倾留的印象也很深刻。
报名之时安安静静地,排在队尾,前面有人加塞也没说什么。
脾气该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唱起歌来是什么样。
许倾相信,有些人到了舞台上,就会成为另一个人。
自信,开朗,大气。
十号果然没有辜负许倾对她的希望,唱歌字正腔圆,有种飒劲儿。
她唱的内容许倾也听过,是诗经里的无衣。
唱出来,更有气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
一首词自然是唱不尽一曲,这个姑娘把词重复了两遍,许倾能察觉到,气势是在不断加重的。
唱到后面,第三遍,突乍起十足的气魄。
舞台上的一音一变都能影响到观众,此刻观众席的众人算是彻底被台上这个帘幕后的女子带动起情绪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毕。
许倾常常在想,倘若不是当时一时恋爱脑覆盖,现在她应该是一名在国家边境工作的战地记者,在硝烟和废墟中为人民与大众播报最真实的战争信息。
奈何命运弄人,她现在站在这里,见证这些女孩儿们最闪耀的时刻。
或许是天意吧。
那一袭白衣惹眼得很。
李琟就站在工作间门前看向这边,许倾不知他是否在看自己。
看看如若药提前煎好,是不是功效也不会很差。
十号下台,眼眸中含着泪花。
后来许倾才知道,原来她爹和她兄长在海选的时候北上出征了。
皆是无名小卒,十天半月都没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