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许韵再次挪回视线看着姜光平时，只见他的手紧紧攥着杯身，一双看着秋波如水的眼睛里还透点呆滞。
许韵问：“姜医生，身体不舒服吗？”
空气静止两秒。姜光平摇头：“没。”
许韵笑：“第一次和女生出来约会吗？”
“……”姜光平“嗯”了声。
许韵安抚道：“我也是，所以别紧张。”
姜光平神色稍愣，抬眼望向许韵。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模样，眼睑微微浅弯，含着淡笑。带着说不出来的平静端庄。
姜光平喜欢的，应该就是许韵这样。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在拿林成民病案之前。
姜光平给她夹菜。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姜光平问，与之前相比，神色舒展了不少。
许韵困惑：“嗯？”
拿病案那次？
姜光平浮起一层浅笑，继续道：“你大概都已经忘了吧，一年前，你刚进医院的时候。”
许韵看他那样子，心里打着鼓，她不记得了，亦想不起。
姜光平夹菜的动作定了定，认真地看着许韵，接着说：“那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
许韵神色错愕。
时光跳转到半年前，许韵在明阳市医院读研一。
明阳的冬天，寒风瑟瑟，有点冷，没下雪，但是街头的下水管道结了霜。
姜光平那时也才刚当上主治医师不久，28岁出头的年纪。
他平日里爱运动，在小道上骑个单车什么的，遇上许韵，也算是人生里很奇妙的一场缘分。
那天经过公园，他听见附近嘈杂的喧闹声，偏过头看了眼。只一眼，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黑白条纹棉服的女生，半跪着坐在地上，边上躺着一个早已不省人事的中年妇女。
女生冻得有些青紫的手撑在妇女胸脯上起起落落，做着胸外按压。周围不少的围观群众，喊着叫着，着急着错乱着，许韵的动作却依旧有条不紊，好像听不见他们的叫声似的，自顾自地完成着整套动作。
姜光平也急忙跳下车赶了过去，还没到她身边就听她对边上的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妇女亲戚的哭得撕心裂肺的人说：“快打120。”
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语调却平静的像没有涟漪的湖水。
姜光平看了许韵好几眼。
眉目像人一样，浅浅淡淡，夹着柔意，一双半弧形的眼睛像弯月，此时却带着一股凛意。
救护车不久就来了，因为姜光平也是明阳医院的内科医生，知道那位妇女是心肌梗塞之后，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许韵那时离上班也就差20来分钟了，看着妇女上车之后，把挂到脖子上的手套摘下，给自己戴上，接着匆匆忙忙地打了辆车去了医院。
于是姜光平再遇她，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一个星期后，王芳送吃的给他，许韵经过，王芳叫了下她。
哦，她叫许韵。
一个月后，不断地偶遇，许韵却好像不记得他了。
姜光平感觉自己好像在蓄着谋，等有一天她能看见自己。
可是就这么跌跌撞撞地不知道目光互相撞了多少次，又淡淡收回视线多少次，对她而言，自己不过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所以，从和她对接病案那次，暗自藏着的心还是有点收不住了。
既然喜欢，那追一追，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许韵，我……”姜光平开了口，有些踌躇，但还是毅然决然地想说。
许韵打断，眼里含笑。
“姜医生，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第9章
姜光平神情错愕一瞬，直到转为惊喜。
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着，像是要溢出来：“你……你说什么？”
他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
“我说”，许韵很有耐心地重复，“做你女朋友。”
“为什么啊？”想了半天，他问出了口。
尽管刚刚的叙述可能真的有点感人，但突然之间就答应了，还是很猝不及防。
听到这，许韵的眼神诚恳了几分，她没瞒着，径自道：“姜医生，我不想藏着，有些事还是该提前告诉你的。”
“和你谈恋爱的原因，是我觉得，你应该会是一个合适的对象，不管是从性格还是工作。”
话挑明了，她觉得姜光平会是个宜室宜家的好男人。
姜光平那停滞了许久。
最后喃喃道：“这样啊。”
许韵抿了下唇：“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我……”
——尊重你的选择。
还没说完，姜光平打断：“许韵，也不是这么说的。”
他冷静了下来：“你可以觉得我是一个合适的交往对象，我也可以继续保持着喜欢你的那份心意。”
许韵神色稍愣，他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
姜光平沉吟片刻，认真道：“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可言的，都成年人了，没人计较这些。”
在他的想法里，付出和回报没有可以拿来衡量的意义，如果非要比较，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