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澜沧腹地。
“若人人都像南留陈氏一般渡海而去……”说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皱了眉头:“那我澜沧……”
“那我澜沧大陆,便已危在旦夕。”莫泠儿目视前方,接了我的话。
“小桃,帮我约灵鸽吧,得给师尊与黄宗主去信,约见之事怕要缓些时日,此事重大,急需细细查探。”莫泠儿说完,回头看向我,眼神坚定:“此二人应该知些实情,须得‘请’来问个清楚。”
小桃点了点头,取了召唤灵符便到鸽舍去了。剩下几人一番商议,决定回客栈再行计较。
蓬莱修士跟我们一样住在随意居。灰疏发扬了牺牲精神,用没吃完的半袋蜜枣贿赂了跑堂的小厮,打听到这两人住在东头的一处套间。为了行事方便,莫泠儿和祝煜尘带着小桃和阿戎在我们对面住下,准备等深夜人静时一起行事。
一萤灯火忽明忽暗,微风轻轻吹着,浓墨般的天幕上悬着几颗明星,夜色渐浓,窗外的熙攘与热闹一下子全掉进了深深的沉寂里。
几人圆桌围坐,盯着正中的漆盒,有些一愁莫展。
在我们几人中,莫泠儿年龄不大,修为却最高,已是上清近太清的境界,她身旁未佩灵器,应是已化虚形。祝湛比她更小,面相观来约二八之岁,上思境界,佩刀于身侧。灵兽炼三魂七魄为妖丹,一旦结丹便开灵智,妖丹承载灵气以为修炼所用,青仪妖丹所载,较之人类,约为上清之境。灰疏堪堪化形,和小桃、阿戎一般,可视为筑基。我则刚刚迈进上清境门槛,心法还未能融会贯通。
反观对手二人太清近小乘的修为,草台班子想要一击制胜着实有些困难。
“我去放火,乘乱偷进房间翻翻随身物品,或可窥得机要?”祝湛怯生生询问。
“那怎么行?”我有些着急,说话也不客气:“火势无情,万一惹了因果,绝了修行之路,悔之晚矣。”
莫泠儿斜了祝湛一眼,目光有些严厉。
“我可化得原型引开他俩,尔等躲在暗处,静待时机。”灰疏自告奋勇。
“如何引开?你当人人嘴馋,爱吃兔肉?”青仪不咸不淡地打趣。
“难道你去?搔首弄姿,开屏□□吗?”灰疏脱口而出:“打听打听,若有龙阳之好,或可尝试。”说完抱头便跑。
“你!……”青仪半句话噎在嘴里,气得跺脚。
“此二人境界之高,恐难以近身。若心志坚定,不为俗物所缚,更是没法奈何。”莫泠儿的声音轻轻的,像山涧流水缓缓而来:“若想探得究竟,怕是要生擒活捉。”
“生擒活捉,该当如何?”我小声说,像在问自己。
青仪摇了摇头,觉得我痴人说梦。
我心烦气躁,离席去露台吹风。夜风清凉,空气中的灵流自高处而来,夹杂在冬末清冽的寒风里,似能吹走胸中烦恼,让人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无垢感知着清风的馈赠,不由得自我腰畔盘桓而上,我轻轻抚着他,它蜷着身躯圈住我的脖颈。
莫泠儿放了茶盏看向我,问道:“它是你的灵器?”
无垢蠕了蠕身躯,似是肯定回答。
“是的,唤作无垢。”说着,我将无垢递给她。
“其乃紫贝所琢,蛟筋所造,磨而不磷、涅而不缁,以为‘无垢’。灵蛟千寿,万年才得一束,成器凤毛菱角。”她一面轻抚,一面温言软语:“紫贝乃盛魂之石,蛟筋乃束魂之物,琢磨灵器以困神魂,四两可拨千斤。”说到此处,她抬起头,眼角有些晶莹一闪而过。她抬眸望远:“百余年前林氏造此灵器,拾冥道幽魂,渡三千修士。”
听到这里,我颇有些意外。一则浑身写满“胆小怕事、好汉饶命”的散逸软鞭,竟有这般来头;再则桃李年华的姑娘,渊博得让我始料未及。
我接过无垢,将他别入腰间,赞叹道:“姑娘见多识广,在下自愧不如。”“可是,无垢随我自初云宝库而出,从未假手它人,如此渊源,姑娘如何得知?”
“师姐自小于炼器一事悉心钻研,颇有心得,这些逸闻轶事虽古籍未载,师姐却是无所不知呢!”祝湛脱口而出,言辞间尽是崇拜。
“炼器?”我暗忖:是啊,莫泠儿来自缥缈宫,对灵器逸闻这般了如指掌。听闻近年缥缈宫在下修界甚为春风得意,皆因宫主李莫言的关门弟子是炼器的不世之材。在器修销声匿迹的近百年,下修界再也没有诞出一品灵器,直至10余年前缥缈宫九转功成。如此看来,那位“炼器达人”便是莫泠儿无疑了。
见她迁思回虑,我便端了茶盏给她。
莫泠儿摆了摆手,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有此灵器,或可擒得一人。”
听得这话,祝湛连忙拉着莫泠儿和我在桌旁坐下,青仪和小桃歪着脑袋,灰疏现了原型,在内室蹦来蹦去,抖了满地的求知欲。
“师弟同青仪先假意求见,引他们于外室论道。”她看了看祝湛,接着转头看向灰疏:“灰疏继而翻入内室,佯装窃取金丹。”她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继续道:“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