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数仙灵草再分一半给了村长,整个后半夜都在大骂奸商。
当然,毫无意外,次日我与莫泠儿的名字便出现在了贡礼之上。
掌柜对轻松到手的仙灵草沾沾自喜,于是好酒好肉的供着我们,而我们也因正式混进了“革命”队伍,一时间心情舒畅,一切所为求仁得仁,大家都乐得装傻充楞。
祭仪开始当天,客栈来了群白袍修士,沐浴更衣后,给我们换上素白长褂,取了所有私人物品,织锦软轿便载着我和莫泠儿朝“神殿”去了。
神殿建于燕霞半腰之上,据说设有仙障,年度祭仪方可得见。殿宇经木质栈道与外界沟通,飞檐斗拱,红墙赤瓦,殿外设有香炉,焚香鲸丹所制,常年袅袅不熄。一行十顶软轿鱼贯而入,随即门上机璜轻响,殿门便被自外而内关上。殿中与一般道观无异,只是供奉的是一灰须道人,耳垂至肩,尖嘴窄鳃,发顶染着一抹猩红,颇有些扎眼。
大殿正中摆了十张矮几,几上放了些茶水点心。众人端坐几案旁,听得殿外琴鸣铮铮、欢声鹊起、歌舞比剑好不热闹。再看看殿中众人,有些彷徨不安、有些强作镇定、还有一些年岁尚小,拿了点心大快朵颐,只有我跟莫泠儿一脸警惕,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闹了一天,殿外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半透的纸窗外月光洒了满地。一队侍者手执托盘鱼贯而入,托盘内有一长颈酒壶。而后,案前的酒盏被斟满,侍者伸出右臂,掌心朝上,示意我干杯。
我看向莫泠儿,她举着酒盏冲我摇了摇头,而后虚虚捻了个诀,一仰头一阖眸,似是饮尽杯中之物,其实那酒早已化了蒸汽挥发无踪了。
杯盏在手中执了半晌,我额上密密冒出汗珠。
本想依样画葫芦,可是……我学艺不精,于幻物之道只是粗通。简而言之:我不会。于是,最后被那侍者捏了鼻子,整杯灌下。
还好,暂时未有不适。
白衣侍者引众人至花园后便匆匆离开。此刻,黑黑的天幕上坠着几颗寥落的星星,月光藏身在厚厚的云层里,最后一枝红梅阖了花瓣,轻轻一碰便落了下来。四周如此肃穆安静,让没来由的恐惧奔袭而至,胸口似乎破了大洞,所有的情绪都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我捏了捏湿冷的手掌,再看看莫泠儿,她张开双臂,虚虚护着最小的那几个孩子,绵言细语,低声安慰。
该来的总会来。
一阵邪风刮过,残叶浮土盘旋半空,而后幻境悄然消逝。身后的神殿已经不见影踪,只剩一个豁着冷风的巨大洞口伫立眼前。一时尖叫、哭泣之声不绝。我松开捏紧的手掌,想要施个护身壁垒,却发现全身灵流瘀滞,无法运转周身。
“那杯酒果然有问题。”我急急的说予莫泠儿。
“恩。”莫泠儿见我有些着急,道:“没事,我没有喝,你先打坐入定,试用《山寂》所载‘引灵’之法,借用外界灵气冲破识海门户。”
疑惑一闪即逝,我记性不错,《山寂》所著已倒背如流,只是下山以来诸事繁多,并未时时修习。‘引灵’位于山寂终章,我此刻默念口诀开始入定试习,也是被逼入绝境,别无他法。莫泠儿随手圈出一护身灵障,将我们九人圈入其中,另一手执了信号符咒向空中击出。而后她前进几步,站在山洞门口,向内大声喊话:“何方妖孽,竟然冒充仙兽,东海莫泠儿,向你索命来了!”
洞内传出几声低鸣,不多时,一白色绫条破空击出,莫泠儿伸长右臂,唤声:“红镰”,于是兵刃自手中夺目相迎。红镰甫一出现,便缠上那白色绫条,只听得一团赤雾之中传来铮铮兵戈之气,绫身若有若无、时缓时急,想以四两拨千斤;而红镰勾切劈砍,招招正中要害,想要断其主体;半晌,那白绫按耐不住,一击未成便倾力而出,织成一张轻网想要捆了红镰,莫泠儿也不示弱,再向红镰打入一股灵气,于是镰身变得通体透亮,须臾,竟熊熊燃烧起来。红镰直击轻网而去,通身火焰冉冉,步步紧逼之下,白绫露了怯意,继而徘徊不安,且战且退。
此刻,众人被灵障所护,漫天剑气撞上障壁,便消散成星点红光,甚是好看。我使出“引灵”之法,自障内伸出一臂,随手抓了一把灵流塞进识海,一时间,识海被撞得波涛诡谲、巨浪滔天,而后蓄力破空而出,我通体舒爽再无瘀滞,这便恢复了修为。
我自腰间解了无垢,顶个大红脸,摸索着串了根草绳束住亵裤,暗忖这不争气的东西至今仍不能化虚形。而后收敛思绪,破障而出。
无垢一出便与红镰合力直击白绫而去,二者首尾相映,互通气息。白绫被无垢死死缠住,不得挣脱。也就十招上下,那“神兽”招架不住,被两股合力灵流劈个正着。
此刻,青仪与祝湛一众恰好破了幻境而来。
不出所料,“神兽”并非神兽,灵兽而已。当我提着领子将那化形灵兽从山洞中拖将出来,莫泠儿滴血驱策,无垢便轻轻缠了上去,这回束住的不是命魂,而是妖丹。
这小妖见已无还击之力,倒也配合,再无反抗。我令灰疏和小桃带着余下八人暂避,众人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