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九思柔声问:“是不是冷?”

    “来福,去给公子拿件披风出来。”来福是卿远的贴身小厮。

    这时,一个身着褐色大氅的男子转过身来,头上戴着束发金冠,面白如玉,剑眉星目,薄唇抿着,看似平和的面容早已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他看着卿九思,唤了一声,“望安。”

    “太子!”卿九思着实有几分错愕,怎么没走,还真能忍啊。

    这个心机深沉,利益为上的人,上一世说的每一个字她至今都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一世她一定不会让他如愿,不仅不让他如愿,还要让他生不能,死不了。

    “孤等了你半个时辰。”太子盯着她,声音又低了两度。

    “太子哥哥久等了。”卿九思回过神来,唇角一弯,声音如往日般清澈动听。

    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歉意,这让太子赵胤火气直冒,话里下意识带着一丝质问:“为何不去东宫?你在与孤置气吗?”

    来福正好取了披风出来,卿九思的目光从太子身上移开,转而对春枝说,“你先带阿远去前面等着。”

    春枝应声。

    “太子哥哥多虑了。”卿九思浅笑,片刻又说:“只是长大了,总归不能像小时候,三天两头往东宫跑。”

    “让人见了笑话。”

    “你我二人本有婚约在,谁敢笑话?”太子沉声反问。

    “太子哥哥公务缠身,我若这点自知之明都没,可不就是让人笑话?”

    太子拧眉,审视着卿九思。

    今日他进宫得早,先去了坤宁宫,刚用完早膳表妹宋清姿就来了,说什么卿九思变了,变得摸不透。

    他没放心在上。

    再怎么变,也是卿九思,只要是卿九思,就是那个一见他就含羞带怯,唤太子哥哥的卿九思,几天不见就耐不住寂寞不顾矜持给他写信的卿九思。

    怎么看都是喜欢他喜欢到了骨子里。

    五年前,他十五,对男女之事有了清晰的认知,不料从天而降一个未婚妻,才八岁,他也曾愤怒过,最后在母后和外祖的劝说下,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是把她当成棋子,为了稳固自己在父皇和皇祖母心中的地位。

    是太子又如何,随时可以废,毕竟比起他,父皇更喜欢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四弟。

    半晌,太子收回带有攻击性的目光,在怀里摸了摸,往前走了两步,敛眸柔声说:“这是粉水晶手串,孤特意给你带回来的。”

    “喜欢吗?”

    “喜欢。”卿九思将手腕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眼里像是缀满了星光,怎么看,都像极了个沉溺在男子温柔里的女人。

    不止喜欢,还眼熟得很呐,今天早晨宋清姿过来的时候,手腕上戴得不就是这个粉水晶手串么。

    见卿九思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太子一刻都不想多待,说:“你喜欢就好。这个天冷,别伤了身体,早点回去。孤今日还有公务就不送你了,乖。”

    卿九思眸似秋水,故作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做戏嘛,谁不会。

    太子心里仅有的一丝疑虑也消失了,这哪里变了,不还跟以前一样么。接着说:“听话,孤有空了再来找你。”

    卿九思顿了顿,无奈点头。

    太子利落的转身走了。

    眼见远了。

    卿九思扯唇呵笑了一声,将这所谓的粉水晶手串取下来,本想随手丢了,忽地想到什么,手顿住了,嘴角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扩大。

    春枝折回来,担忧的唤了一声“郡主。”

    卿九思将手串收好,耸了下肩,轻快的说:“走吧,回去。”

    几人回了望安居。

    卿九思将粉水晶手串赏给了夏花,夏花受宠若惊的问:“郡主,这个真好看,你真的要赏给奴婢吗?”

    一看就价值不菲,夏花有点不敢相信。

    “你不喜欢吗?”卿九思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遗憾,说:“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喜欢,喜欢,奴婢喜欢。”到嘴的鸭子怎么都没有让它飞了的道理,夏花连忙接过来,“谢郡主赏赐。”

    “嗯,出去做事吧。”

    夏花兴高采烈的去了。

    卿九思看着她的背影,唇角一勾,心里早有了其它计谋。

    *

    之后,卿九思把卿远手腕上的药膏全部擦掉,小孩的皮肤本就白皙粉嫩,淤青像扩散了般,有些泛黑又有些泛红,交织着,光这样看着都让她倒吸一口气,得多疼啊。她刚还想着如何让伤势看起来更重些,如今看来倒不用了。

    卿远不解地问:“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去告状。”话落,卿九思又说:“阿远,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若是别人打了你,就打回去,你要打不赢,回来告诉阿姐,阿姐帮你打。”

    卿远:“阿姐说打人的都是坏孩子。”

    “阿姐说错了。主动打人的才是坏孩子,要是别人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