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忱将她放于长廊墙边,搭在腰际的手并没有松开,望她的墨眸漆黑深邃,像是藏了远在极致的星辰,口吻不予争执,轻描淡写,“是吗。”
逼近的气息和紧张的气氛让江晚梨知道,他并不很好骗。
终究还是心虚,她默默低下头,眼睫浓密,一闪一动,“好吧……就算有说过,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现在谈这个,为时过早。
但他似乎当了真,眉眼流露出一种他倒要等等看的意思。
长廊窗外,江家没被破坏的风景优美依旧,热风拂过,白色栅栏上攀着的蔷薇叶摇曳,榕树下的秋千微动,一切温馨而和谐。
没有继续逗弄她,裴忱抬手捻开飘落到她肩上的蒲公英绒毛,“我下去和副队统计下江宅的损失,到时候会把账单发给你二叔。”
他沉眸,“要是不能走的话,就打电话给我。”
“我走平地没问题的,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她信誓旦旦,“不信的话我还能原地转圈给你看。”
“我信。”他按住她的肩膀,“别乱动。”
“嗯嗯。”她点头,“你放心去忙吧。”
江晚梨果真把他当成一家人,非常放心把这类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卧室里。
苏兰已经被保姆扶在床上休息,看到女儿进门,意外问道:“你没陪裴忱吗?”
待客礼仪,总不能忽略。
“他们可以自己随便看看。”江晚梨无所谓耸肩,更担心母亲的身体,“我等妈妈你睡着之后再走。”
“你这孩子……”
苏兰不好说什么,微微叹息。
能重新回到江宅,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闭上眼睛,苏兰忍不住感慨:“要是你爸在就好了。”
先前在病房,她多次拉着女儿的手这样说。
江晚梨和苏兰,都是被老丨江总宠着的,母女两个都没吃过什么苦头。
丈夫离世后,母女两不知掉多少泪。
后来因为苏兰心脏不好,江晚梨便不再让两人陷入感伤的氛围。
现在暂时安定下来,她更不想苏兰难过,轻轻拍着母亲的手,“没事的妈妈,一切都会过去的,还有我在。”
苏兰叹息,“警察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嗯……还没。”
“我怀疑就是你二叔搞的鬼,不然怎么会突然遭遇车祸。”
“那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江晚梨解释,“可能是其他原因,妈妈你不要多想了。”
尽管和母亲的猜测一样,江晚梨没有陪同苏兰一起说下去。
一旦说的话,可能会引起情绪波动,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现在做的是安抚苏兰早点休息。
苏兰没拒绝女儿的好意,闭上眼睛,慢慢地睡过去。
江晚梨轻轻叹息。
父亲的车祸案件,她也想弄清楚真相,但一没人脉二没资金,除了交给警方,没有其他办法。
难道又要拜托裴忱吗。
她欠他的人情太多,还是算了。
所以到下楼的时候,江晚梨也没按要求打电话给他,自己慢慢地来到楼下。
裴忱他们去统计财务损失,然而客厅里却多出一个人来。
看背影十分熟悉,头发上别着的还是她的发卡,走近一看,原来是她的堂姐。
“真是烦死了,我都住习惯了,突然让我搬出去。”
“谁知道我那个妹妹用的什么花招,竟让敢在这个关头和我爸作对。”
“一个破宅子而已,我又不是没有,等我钓到金龟婿,什么宅子不得任我选。”
行李箱旁边,江思若拿着手机大喊大叫。
可能在诉苦,声音很吵。
江晚梨走过去,蹙眉:“你怎么还在。”
被打断的江思若回头看了眼,瞳眸一震,顾不上通话,眉头一挑,“啧,你们回来得真快啊。”
“不是我回来得快。”江晚梨冷冷道,“是你为什么还没搬出去。”
“我东西多,收拾得慢了而已。”江思若态度仍然趾高气扬,“再说了,一个破宅子而已,你以为我稀罕住?大早上地让警察过来把我们赶走,你可真没良心。”
当初是他们鸠占鹊巢把她们母女赶出去,现在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倒成了没良心。
和没皮没脸的人是讲不出道理来的。
江思若在出事之后本性暴露,再也没像以前那样假惺惺地装姐妹,江晚梨更没必要再心慈手软,冷冷地盯着对方,只有一个要求。
“出去。”
江思若慢慢理着头发,“本来我想出去的,不过呢,你现在这个态度让我很不爽。”
“需要我叫警察来吗?”
江晚梨硬刚的态度再一次地惹怒了江思若。
要知道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