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发苦,嫡母不好当。当得好没人说一个好字,因为那是应该的。一旦有差错,那便是心胸狭隘不容人。
“侯爷,是妾身疏忽。”
对于嫡妻,宣平侯脸色还算尚可。
对着李姨娘,那真是怒目相向。“我先前念着你是三娘的生母,处处给你留体面。没想到你心有执念走火入魔,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从今以后你就在你的院子里吃斋念佛替我的三娘积福,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李姨娘哭倒在地。
宣平侯不想听她哭,更不想看到她。一个杀气腾腾的眼色过去,沈氏连忙让劳妈妈把人扶出去。
裴元惜大而茫然的眼看着这一切,懵懂懂懂地撞上李姨娘乱发下不甘的眼神。
“姨娘,你要乖乖听爹的话,我会去看你的。”
10.裴元君 我就是好福气。
一夜折腾,众人疲乏。
沈氏命人仔细照顾裴元惜,再三敲打府中下人。今夜之事,尤其是裴元惜福薄一事不许乱传。如果发现有人乱嚼舌根,一律提脚发卖。
轩庭院如此大的动静,裴元君也被吵醒。她向来自诩身份,当然不会去掺和庶妹的事。沈氏回到屋子时,只见她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她在等沈氏。
温暖的灯光下,少女端庄优雅还带着一丝慵懒,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姑娘举手投足间都是旁人难以企及的娇贵。
“母亲,三妹妹可有大碍?”
沈氏心疼女儿被吵醒,细细将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心下感慨庆幸自己虽然只有元君一个孩子,好在元君从小到大康顺平安。
裴元君放下手中的书,凝着好看的眉,“李姨娘那般慎重,想来三妹妹的命格确有不妥之处。母亲将三妹妹养在轩庭院,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妨碍?”
“那样的话听听就是,如果当真了就像李姨娘一样疯魔。你看看这些年她自己过的叫什么日子,三娘又过得叫什么日子。”
裴元君道:“如此说来,那三妹妹福薄一说是假?”
沈氏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元君端庄贵气定然是个有福气的。日后元君嫁回昌其侯府,那府里都是亲人,没有人会为难元君。
她这辈子没有别的祈求,只盼着以后元君一生富贵安康。
“真也好,假亦好,端看信与不信。若是她真福薄,于你而言却是好事。”
裴元君疑惑不已,“母亲何出此言?她怎能同女儿相比,她好与不好和女儿有什么相干的?”
沈氏脸色凝重起来,世间之事哪有尽善尽美,更不可能事事皆如人意。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哪个男子不会纳妾。
她相信娘家侄子不是重色之人,母亲和嫂子也不会给元君添堵。可是一个侯府家主的院子里,不可能连一个妾室都没有。
与其日后让元君受她受过的苦,她倒不如早些替女儿谋划。
“你觉得你长寅哥哥好不好?”
她说的长寅哥哥是昌其侯府的世子沈长寅。
裴元君立马羞红脸,“母亲就会逗女儿,长寅哥哥自然是好的。”
沈长寅比裴济年长一岁,他家世长相样样出众,且特别勤勉好学。便是宣平侯都时常夸赞,常用他来激励裴济。
这般如意郎君,两家对于亲事早已心照不宣,怎么不叫裴元君露出女儿家的娇态,掩饰般向自己母亲撒娇。
沈氏少见女儿如此模样,免不了打趣几句。
打趣过后她脸上的笑意慢慢敛起,正色叹息一声,“你长寅哥哥是侯府世子,将来是昌其侯,他的后院中定然不会只有你一个主母。”
裴元君坐直身体,面上的娇羞散去,声音闷闷,“女儿知道。”
沈氏心疼不已,“古往今来,哪个世家大户不是如此,哪家主母不是要同妾室们共侍一夫,如你父亲这般后院中仅三位姨娘的已是很难得。”
“父亲…确实算是好的。”裴元君的声音更闷。
宣平侯不重色,他看重嫡妻,亦看重育有唯一子嗣的赵姨娘。他是个男人,也爱美貌娇怯的小女人,比说秋姨娘。
但他分得清,绝不会乱了规矩。比起有些宠妾灭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