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继续这段可笑的婚姻?”
冉倾狂点头,“想啊。我以前很穷的,现在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当然不想再回去。”
“以你家里的条件,足够养你。”
“可我爸妈根本不喜欢我,只喜欢晚儿。我要是离了婚,他们肯定更讨厌我了。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嘛,其实我是个挺好的结婚对象。”
闻奚怀疑自己小瞧了冉倾的无耻程度,反问:“挺好的结婚对象?”
“我帮你分析一下哦。”冉倾煞有其事地说,“我毛病是挺多,什么爱慕虚荣,好吃懒做啦,可我也有一个优点,就是很好管理。你想想,别的女人可能不仅想要钱还想要你的人,但我不一样,我虽然也想要你的人,但你要是不愿意我只要钱也行。”
看得出来,闻奚有一瞬间大概很怀疑冉倾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良久,闻奚道:“……只要钱?”
“你们家不是穷的只剩钱了么。所以,我们俩很合适不是吗。”
“冉倾,你疯了。”
“我没有。我知道以前是我太贪婪了,不仅想要钱,还想要人。但经过这半年,我想清楚了。就跟你婚前跟我说的那样,名义上我们是夫妻,但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只要偶尔在长辈面前做做样子,私底下,你喜欢谁都没关系。”
闻奚想起以前冉倾做下的那些事,十分怀疑这些话只是为了不和他离婚故意说的。
可在闻奚看不到她脸上有任何作伪的痕迹,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面前这个女人了。
“你——”
闻奚刚说出口,身形忽然一晃,面如白纸,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冉倾见状上前搀住他,不过还没碰到闻奚就冷声道:“走开。”
冉倾讪讪缩回手,“好好好,不碰不碰。你是胃疼么?我猜对了吧……不会是空腹喝的酒吧,那你这不是自找吗?”
闻奚的目光看起来想弄死她,冉倾赶紧道:“行,我知道,我闭嘴。”
闻奚回到自己房间,关了门。
他一只手按压着胃部,眼眸中墨色更甚——他还是无法忘掉今天在病房最后见到简方达的情景。
今天回来,本就是一时冲动想当面对冉倾说出那句“离婚吧”。但当他冷静下来,他才认识到让他想要离婚的那个“动机”已经不在了。
所以这个婚离不离,不重要了。
冉倾没找到药,在客厅挣扎许久,认命地走到厨房。
取出砂锅,下了一把小米,然后一边自我唾弃地煮粥一边梳理现在的处境。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现在的自己:有钱、没爱。
这结论让冉倾小小的雀跃了一下,“人生都完美成这样了,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冉倾敲门没人应,于是自行开了门,进到闻奚的房间里。
一看就是经常没人住的屋子,东西跟砸博物馆展厅似的整齐。只有床上鼓起的包证明这里今天有幸迎接了一个活人。
“闻奚?”冉倾小声叫道。
他没醒过来。
此时的闻奚换了一套睡衣,可能因为平时他的眼眸总是冷冰冰的,现在睡着后反而多了一些柔和。
冉倾已经在很近的地方欣赏过这张脸,再见时,目光还是不能免俗地在那里流连了片刻。
平心而论,确实好看。
由于工作性质,她以前也见过很多娱乐圈那些号称神颜的男明星,但在闻奚面前,也不免要黯然失色了。
可惜一醒来就是张面瘫脸。
“闻总?”冉倾见对方没动,忽然有了点作坏的念头,轻轻念叨:“奚奚,再不起打你屁股了哦。”
话音未落,闻奚睁开了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淬着怒气,直直瞪着冉倾。
冉倾吓了一跳,“啊”了一声,然后嗔怪道:“你醒着干嘛不回答我?吓死我了。”
“谁让你进我房间了?”
冉倾结巴了一下,强自道:“我还不是怕你胃穿孔而亡,好心好意给你熬了粥。”
“不需要,端走。”
“闻总,你讲讲道理嘛,我煮了这么久。”
闻奚从床上下来,但还没等他走进,冉倾已经率先跑了出去,边跑边喊:“溜了溜了,闻总记得喝啊。”
冉倾走后,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饭香。
本来冷清的屋子多了几分烟火气,有一瞬间,闻奚胃部的难受似乎纾解了不少。
他看着矮几上的粥,默然片刻。
随后端着径直走到卫生间,倒入马桶,按下冲水。
拨通电话,对那边的谢寰宇说:“去绥城的日程不用动了,待会派车来接我。”
*
谢寰宇来接闻奚时,冉倾从这位年轻的总助口中得知闻奚要出差几天。
两人一走,冉倾立刻在家里原地蹦了几圈。
至少几天内是不用想着怎么与冷面魔头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