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正在身旁老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一边走一边哀嚎。当阮夫人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女儿阮玲昔的一张脸时,整个人急的差点就原地跳了起来。
她一下子扑了过去,死死的抱住了阮玲昔,急的眼泪花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玲昔啊,我的玲昔,你这是怎么了……”
一听到自己的母亲来了,阮玲昔便越发的有底气了。她哽咽着,抬起一双泪眼看着自家母亲,脸上是数不尽数的害怕和委屈。
“母亲!你终于来了!你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是三妹妹,是三妹妹将女儿害成这个样子的……呜呜呜呜……女儿害怕,女儿真的好害怕啊!”
阮玲昔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看起来畏惧不已。此时此刻,她那通红无比的眼光足以说明了她心中的害怕情绪。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变得如此,阮夫人苏梦秋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碎成几瓣了。她猛的回头看去,那般凌厉的眼神落到阮燕青的身上,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她看到了。
看到了在苏梦秋眼底的恨意,那般强烈的恨意似乎是要把自己挫骨扬灰。
不由自主间,阮燕青一阵瑟瑟发抖。本就苍白的面孔此刻更加的惨白了,她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样,急着在为自己辩解:“女儿不是故意的,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母亲明察秋毫……”
虽然口上说着这样的话语,可阮梦儿心里却是无比清楚,依着苏梦秋一直以来的信子和做事手段,她这一次很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难道就这么认输吗?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任由着自己成为她们手中的拿捏之物吗?
不!
不可能的!
阮燕青是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之于这种田地中的。脑袋瓜子在快速的飞转着,她一定要找一个万全之策,一个可以为自己脱身的办法。
目光猛然间撇过了一旁像是透明人似的阮静静,登下,她面色一喜。她想到了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阮静静,你一向在这个家里毫无任何用武之地,那么不妨就让家里人将你更讨厌一些!省得高不成低不就的,看着你就烦心。
略微轻清了清喉咙,阮燕青瞬间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她提高音量,急急忙忙的为自己辩解:“父亲母亲,你们一定要相信女儿,这事儿真的不是女儿故意的。当时,当时大姐姐她就在女儿跟前,若是大姐姐有一个做姐姐的样子,她能够及时制止妹妹和三妹妹的举动,我们两个人也不至于闹成这个样子啊!说起来这一切都怪大姐姐,她真的是好狠的心啊!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和三妹妹之间闹得不可开交,她到底是何居心啊?!”
这番话说的极其巧妙,是避重就轻的厉害。
若是陆钱钱在这里的话,依着她那个看热闹的性子,势必是会就着阮燕青的这番话语为她手动点个赞,然后鼓个掌的。
她长这么大了,见过会说话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
这番话,字里行间不提她阮燕青和阮玲昔之间到底是如何打架斗殴的,她们又是因何而打架斗殴的。只是轻飘飘的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阮静静的身上。
声泪俱下的指责她不安好心,指责她隔岸观火,指责她没有一点点作为姐姐的架势。就是因为她这种凉薄的心态,所以才致使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说到底,这所有的错都是她阮静静引起的。要不是她,她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
闻言,一向毫无波澜的阮文华皱了皱眉,他抬起头,目光紧紧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大女儿。只是他的眼眸,如同数九天的寒冰一般冷淡的不成样子。
一开口,字里行间便带有着七分的威严和三分的淡漠:“静静,你作为姐姐,怎的就这么好惹事儿?”
阮文华的一句话,已然间便已经定了阮静静的罪了。他甚至连问都没有问,直接就这么轻飘飘的定了她的罪。
看着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阮静静只觉得心中是思绪万千。
有多久,她都没有见到过这个父亲了?!
印象里已经是很久很久了吧。久到自己几乎快忘记了所谓的父亲是长什么样子的。
阮夫人苏梦秋一向是个心胸狭隘的后宅女人,为了自己女儿阮玲昔的前途,她总是想方设法的在这个父亲面前抹黑阮静静的形象。又总是尽可能的阻止他们之间亲近。
刚开始的时候,阮文华对阮静静心中还是有着慈爱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阮夫人那玩的越来越顺溜的把戏,他对这个所谓的大女儿已经是彻底的凉了心。
各方各面都不行,还成日里一副好事精的样子。他阮文华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净给自己脸上抹黑。
同样都是女儿,阮玲昔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天边的云彩一般高傲,对于这个女儿,他是要什么就给什么。要什么就满足什么。阮文华总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的女儿阮玲昔,他对她真是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阮静静呢?他是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这个连一滩烂泥都比不上的女儿。说起来只是丢人。他连说都不想说他。
阮静静觉得自己心里很难过,可是她的难过却不能有着任何的发泄。因为在眼前这些人的眼中,她没有资格难过,她什么资格也没有。
父亲,他不喜欢她,看不起她。
他就连和自己说一句话都那么的嫌恶,她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连父亲都看不起她,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在其他人的眼里,自己又能占得了什么地位呢?!
阮静静不由一阵苦笑。
明明这事儿不是自己做的,便已经对她有着如此多的诬陷和陷害了,若这事要是真搁在自己身上,那她一定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的!
阮静静眼底深处划过一抹嘲讽,慢慢的垂下头,不出须臾,她又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