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思忖之后,鄢听雨决定将欧阳路麟与自己的父亲合葬在一起。历经这一页是欧阳叔叔的心愿。
他们两个人对她而言都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活在世上的时候他们不能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的唠叨唠叨,谈论有关于自己的话题了。
对于鄢听雨的这个决定,欧阳麟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他是百分之百的赞同。这事也就按照她说的这么办了。
一眨眼,便是几天之后了。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祁北寒已经打好洗脚水在等着她了。
自欧阳震华去世之后祁北寒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鄢听雨的身边,这几天他一直陪伴着她,安慰着她,鼓励着她。
他知道她很难过,所以他只能做那个在她身后默默鼓励着她的人。
他想让她知道,她还有他。
牵着鄢听雨的手坐到床前,祁北寒细心的帮她脱了鞋袜,木盆里的水是他早就已经勾兑好了的,水温不冷不热,正正好。
在他洗脚的功夫,累趴了的鄢听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看着她像一只小猫咪似的砸砸嘴的样子,祁北寒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将她安顿在床上,为她掖了掖被角。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祁北寒放下了帷幔出了屋。
茉莉花香带着媚人的芬芳,熟睡中的鄢听雨勾唇宛笑。
也不知道皇上那边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有人说了让他改变主意的话还是有人做了让他改变主意的事,总之几天之后,皇上又下了一道旨。
这次的旨意是关于赐婚的。而被赐婚的有齐王爷祁北寒和鄢听雨,四皇子祁墨轩和苏媚儿以及六皇子祁庭昀和孙舞儿。
一时间,大家纷纷表示对皇上的这道旨意蜜汁迷惑。不过迷惑归迷惑,最起码这样的结果是鄢听雨想要的。
只要让自己和祁北寒在一起,其他的,不论好坏她都接受。
然而相较于她的开心,某些人却是很不开心。
“啪……”
茶杯与地面碰撞之后发出了重重的一记响声。
“都给我滚出去!”
一旁伺候着的丫鬟纷纷退下。
屋内,一袭精致紫色裙衫的女人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毛笔下,满目的纸上皆是苏惠芝这三个字。
越写越愤恨,黑色的瞳仁中是掩盖不住的恨意。直到最后,被无数恨意充斥着的苏媚儿的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颤栗。
皇贵妃娘娘……她的姑母……
她都已经贵为至高无上的皇贵妃了,她有那么尊贵的身份,她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什么都有了,可是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死去?!
为什么就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
他们是亲兄妹啊!那是自己的父亲,那是她的亲生哥哥啊!
她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父亲死了……苏府没了……她苏媚儿再也没有家了……
她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就让人欺负的人……这一切全都是她苏惠芝造成的!
都是她造成的!
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长长地指甲似乎快嵌进肉里了,可苏媚儿却像浑然不知似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逐渐才平复了自己的思绪。
将笔下纸揉成一团,打开火折子燃了起来。
看着那团上蹿下跳的火苗,苏媚儿的唇角溢出了一抹冷笑。
苏惠芝,我最亲爱的姑母!
素来在你心中最得意的不就是你的儿子吗?既然如此,那我便要毁了他!
你想要的,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
你让我的人生受到了如此的痛苦,我也该让你好好尝受尝受痛苦啊!不然也太对不起你对我的好了,是吗?!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千倍百倍的让你偿还回来。
你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吧!
——
自从阮静静做出了相应的改变后,这日子可谓过的是风生水起的。现如今,府里的内务基本上都是由她来掌管的,阮夫人在后院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老姜都造腾不到哪里去了,更别提阮灵汐和阮嫣儿这两块小姜了。对于阮静静而言,她们压根就是不值一提的。
最近这段时间闲的没事儿干,再加上为了吸收外来文化,京城创办了一家日报社,而如今,京城日报报社则在进行招聘。
找了好闺蜜鄢听雨商量了一番后,阮静静便正式成为了京城日报的一名外线跑杂人员。
毕竟相较于鄢大小姐的一夜暴富梦,她并没多大兴趣。
此时此刻,阮静静的额头上绑着一根但有着奋斗二字的标志性红绸带,一支笔飞快的在纸上写着什么,这时候,悬挂在门口的信箱突然发出了一阵响动。
是匿名投稿信件。
阮静静走了过去拿出了信件,大意浏览了一番。原来是有位线人举报,梅花镇有一起女子家暴丈夫事件,衙门里也去了人了。但是一直调解不来。
阮静静一边抓过了桌子上的记录本和笔,一边拿了件外披风马不停蹄的往外赶,走时还不忘嘱咐道:“三水,帮我把刚才写的那些资料整理出来。”
梅花镇的这起家暴案,女主是个极其难缠的主,就算有府衙的人在场,女主还是照暴不误。揍的男主是鼻青脸肿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问了几个问题之后,阮静静也加入到了劝说女主解救男主的阵营当中。
京城日报报社内。
阮静静的工位上坐着的男人,剑眉星目,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让人噤若寒蝉。
“阮静静去哪儿了?”
日报的总管理者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轻轻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招来一个下属,示意快马加鞭去找找阮静静。
那边下属刚刚领了命令想要下去,这边的大门就被人推开了。阮静静灰头土脸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湿漉漉的头发上到处都是水迹,被揣在怀里的是自己的记录本。
“阮,阮静静,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老者一脸惊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