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里衣的祁北寒坐在床上,挑眉看着她。
看着床上铺着的那个帕子,鄢听雨一阵蹙眉。他们早就已经成过亲是夫妻了,她现在又会有落红?!所以,铺这帕子的意思是?
几个意思?!
“所以,铺这帕子没用!而且……我不舒服。”
“那你睡地上?”
鄢听雨的话音刚刚落下,祁北寒睁大眼眸扫视了一圈之后直接问道。
他这话是引得鄢小姐愣了两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不用看,这屋子里就只有这么一张床。这是她知道的。
今晚洞房花烛夜的日子,她总不能去其他地方睡吧。况且再说了,这床这么大……她不过就是不舒服,没必要这么狠吧?
正当她暗想着,纠结着该如何开口的时候,便听到祁北寒说道:“既然不洞房,那你就睡地上好了!”
好家伙!
简直是一锤定音啊。
这边话头才刚刚说完,他已经倒头就睡下了。
鄢听雨站在床边看着他,鼓着嘴,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瞪着祁北寒。她不断的像老鼠一样磨着牙,心里的那个人儿已经不知道把齐王爷……不!应该说是祁小人给海扁了几次了。
她见过心眼小的男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心眼小的男人。
好歹自己是个女孩子。
他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呢?
他怎么就不知道睡在地上呢?
他怎么要这么对待自己呢?
不过……睡地上就睡地上吧!大不了自己多垫几床被子就行了!
反正,这个仇,她记着了。
这么想着,鄢听雨转身就坐到了桌子旁,接着吃起了饭菜。她狠狠的嚼着菜,似乎自己嚼在嘴里的压根就不是菜,而是祁北寒。
好半天的功夫,鄢听雨这才吃好了饭,站了起来。看着祁北寒熟睡的样子,嘀咕着狠狠的骂了他一顿。
走上前,她拿手在他的眼前晃荡了两下。眼珠子动都没动,睫毛也没有任何的发颤,就连自己作势要打他,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鄢听雨心下疑惑,难不成真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
鄢大小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真是够折磨人的。
不知道这皇家到底是想闹哪样。
不就仗着他们的身份欺负这些个平头老百姓吗?
本来自己在王府住的好好地,一道圣旨愣是让她搬家了。搬了就搬了吧,这事儿都过去了,她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然而……
这才又过了多长时间?!又是一道圣旨让她搬回来……
明明自己在欧阳府高枕无忧的很,成日里惬意悠哉的不香吗?又是鼓腾着让她搬了回来……
现在还让她睡地铺?!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这要是传出去,她鄢大小姐的赫赫威名岂不就毁了吗?
以后怎么在这王府中豪横的起来?
真是没脸做人了。
鄢听雨看着他身侧那一大半的空地,原本是自己想直接躺上去睡觉的,但是又一想到他都已经让她睡地铺了,她不能没有节操。
睡地上就睡地上。
总有一天,她会扳回这局的。
她也会让他尝尝睡地上的滋味。
不!跪榴莲的滋味!
鄢大小姐冷哼一声,雄赳赳气昂昂的起床去搬被子了。翻箱倒柜了好一通功夫,这才拿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
铺好,放下。
正要转身的时候,看着祁北寒的面孔……狡黠的双瞳中划过了一抹得意。
她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鄢听雨挥了挥,在他脸上试探了一番,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桌子前,拿过了一只笔。
她刚想下手,却又不自觉地看着他的容颜呆住了。
虽然她一向自诩为不是外貌协会的,但是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看脸的。
这个男人的五官……确实很符合她的胃口。
浓黑的眉,直飞入鬓。五官精致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似的。
再加上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玉的眼睛就像是盛在玉杯中的琼浆美酒一般,清澈见底。
像是冬日梅花上的雪珠,又带着天山之上雪莲盛开之刻的芳华。
一个男人,长得比自己还要耐看!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鄢听雨毫不犹豫的暗骂了几句,随后又伸出手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
好吧……
也不是特别狠。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毕竟要是把他给捏醒了,她岂不就是自讨苦吃吗?!
拿起了笔在他脸上左涂涂右抹抹,说实话鄢小姐现在的心跳的不是一般的快。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做贼似的。
可是,她怎么会是贼呢?
她明明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好吗?
贼什么贼?!
等到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转身解了衣服,睡下。
鄢听雨早就已经累了一天了,虽然她是个夜猫子,习惯性的晚睡,但此刻也有着难以阻挡的困意。倒在床上后眼皮就跟紧紧黏在一起的双面胶似的,想挣扎都挣扎不得。
临睡之前鄢小姐还特意就着今天的事情做了一下总结。其实有圣旨的成亲也不过就是那个样子。甚至可以说是要比没有圣旨的更为恐怖。
因为她是着实饿了一天啊!
均匀的呼吸声才刚响起,那边原本紧闭着双眼的祁北寒就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眸灿若星辰,哪里还有半分熟睡着的迹象?!
看着鄢听雨手中抱着的那个枕头,一张俊脸当即黑的吓人,就连牙齿都不自觉的吱吱作响了。
这个小狐狸啊……
拿笔画他的脸就不算了,就还抱着个枕头睡觉……她不知道她旁边的那个位置是自己的吗?
不过也真是笨得可以。
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这个小娇妻会这么地听话了……他说睡在地上就睡在地上,连半点反抗都没有……
鄢听雨睡的正是香沉。她抱着枕头时不时的咂咂嘴,一副惬意样。祁北寒狠狠的瞪着那个枕头,就好像那个枕头抢了他的位置似的,他是直接恨不得拿出去扔了。
这么想着的功夫,祁北寒还真就下了床,只不过他还没忘记去洗把脸。
毕竟刚才他的脸经历了什么样的罪状他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