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作横眉竖目状。
“宝宝别生气嘛,哥哥这回可是给妳带了一个特别的礼物。”姜元挤眉弄眼,神秘兮兮的说:“想知道是什么吗?”
语毕,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一副「妳懂得该怎么做」的样子。
姜澈偷觑了下方映弦,见他没有往这边看,便匆匆在姜元颊上印下一吻。
“好了,快说!”她拉住他的衣袖,整张脸羞得通红。
“放在妳房里,快去看看吧。”姜元朝她眨了下眼。
闻言,姜澈露出期待的表情,提起裙摆跑开。
*
在支开姜澈后,姜元笑容一收,对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方映弦道:“你难道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方映弦垂眸,神情淡漠。“你神通广大,想必都已知晓,还想听我说什么?”
“为何刻意冷落我妹妹?我瞧她都瘦了一圈,笑容也没以前灿烂。”姜元难得板起脸来,又道:“且你让她独自下山,你可知她挑的任务根本不是她能应付的难度?若是有个万一……”
方映弦呼出一口气,艰难道:“那你可知她的执念为何?她十四岁结丹,兴冲冲地来静室,她说她在凝丹时想着我,然后就成功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姜元听明白了。
“就这样?你因为无法回应她的情感,所以就这么对她?”姜元不敢置信。“她爱上你又如何,我本就有意将你二人──”
“我与她是师徒,以前是如此,今后也只能是如此。”方映弦打断他的话,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姜元见状,不免冷笑。“想不到你这么胆小。”
“……你在胡扯些什么?”方映弦放下手中早已无心翻看的书卷,冷声回应。
“我有说错吗?你不敢回应她的感情,难道不是?”相伴多年,姜元实在太懂方映弦了。“她将你作为执念,所以你怕了,怕她叩入心门、搅乱心湖,让你变得不再像是自己,习以为常的一切就此被打乱。”
“……我对她只有师徒情谊,但她对我却是男女之情,这份情感太沉重,我无法回应。”方映弦避重就轻的说。
“既如此,又为何对她特别?她可不是唯一一个将你作为执念的徒弟,想想过往的几百年来你都怎么做的?不都是依照派规,二话不说的毁去内丹、逐出虚渊派?”
“她是你妹妹!我怎能──”
“借口罢了!你就是不想承认她在你心中有多特别,所以才一直让她待在你入眼可及之处,舍不得她离开──”
“姜元,够了!”方映弦轻捏眉心,将逐渐失控的情绪硬是压下。“……我不想听。”
“映弦。”姜元的态度缓和下来。“你为何要这么固执的将她拒之门外?”
方映弦双手抱头,直顺的青丝披散在肩头和背后,像是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就如蛹一般,防卫着、抗拒着那些直戳入心的话。
“……我不爱她。”他蹙眉,低声反驳。
铿啷。
静室门口传来声响,是茶具掉落碎裂的声音。
两人猛地回眸,而姜澈几欲心碎的神情映入他们眼底。
无念无求,追悔莫及
短短两天,心情大起大落,为的都是同一个人。
方映弦不爱她,姜澈是知道的。
但她没有想过,他早就察觉了她的心意。
“所以这两年多来,你气我、躲我,是因为发现了我对你的情感?”她声音颤颤,不敢置信。
若不是她想着先折回来奉茶,她也许就会这么被蒙在鼓里,永远不晓得真相,以为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才惹他不快。
……是了,对他而言,她的这份执念和心意,本身就是错了。
“那为何又突然对我释出善意?为何撤掉静室结界?还是昨晚的一切只是你的心血来潮?”她抡紧拳,为自己感到悲哀。“你既然不希望我爱你,又何必再对我好、给我希望……”
方映弦语塞,没料到有朝一日她会用这样质问的态度对他。
“还是说,就如兄长所言,你明明也对我有好感,只是不敢承认、一直规避?”她眼眶含泪,视线早已一片模糊。
“姜澈,是妳违背拜师之誓在先,有何立场责问为师。”方映弦感觉到心中正漫开慌张,且渐渐侵蚀他的理智,长久以来压抑的、有情感的那面一点点地窜了出来,这让他神情更加冷肃。
姜澈呼吸一窒,而后不合时宜的,轻轻地笑出声。
“方映弦,你可知道,我爱你爱了很久很久。从小到大,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于真心。”
“可是我从来没有一定要有个结果。我不求拥有、不求你爱我,只想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你带来温暖、度过悠长岁月。”
“但既然你这么在意我们的师徒关系,我的爱于你而言只是错误、是困扰……那么我追求长生已然没有意义。”
“我便在此斩断对你的执念,今后我们不再是师徒──”
语毕,她毅然决然地将战气凝于手中,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封住自身灵脉。
“宝宝!不可!”
“姜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