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跟自己说,可以试着依赖他,转身就跟另外一个女生举止亲密谈笑风生。
不知道为什么头又开始疼,她微微向后把脑袋搁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努力把脑海里他的样子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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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倦期末考的最后一天,颜晞特地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早早去二中门口等着,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她穿着长长的白色羽绒服,百无聊赖地站在二中门口的液晶滚动屏旁边,看着上面不断变换滚动着颜倦的名字。
初三十班,颜倦,全国青少年人工智能创新挑战赛,一等奖。
初三十班,颜倦,国际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金牌。
初三十班,颜倦,省级中学生物理实验竞赛,单人组第一名。
……
颜晞歪着脑袋很认真地看,唇角无意识挂着笑。
长长的黑色头发垂在身后,发梢微卷,像海藻,随风荡起温柔缠绵的波浪。
身边不少人走过,被她吸引,频频回望。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她隔着校门口的金属推拉门,远远看见那个耀眼到像在发光的身影。
蓝天白云底下,颜倦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逆着光缓步走来,漆黑的眉眼清清冷冷的,像开在冰天雪地里的花。千千万万的人来了又走,而他永远不会凋谢,也不会被摘下。
仿佛他生来就是最好的,值得所有人趋之若鹜,赴汤蹈火。
她隔着一道学校大门远远看着他,满心柔软。
颜倦没背书包,只在手里拿着一支笔,在指尖无意识打着转,连手指都好看得无可挑剔。
走过操场的时候,旁边便有推着单车的女生过来,笑着跟他说了什么,而后他礼貌地微一点头,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同行了一程。
临到校门口,终于看到等在门外的她,颜倦原本冷淡的眼睛忽然一亮,想也不想就跟身边的女生说了再见,快步朝她走来。
颜晞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颗铁树什么时候才能开花。
“姐,你怎么来了?”直到近得和她只有半步之遥,少年骄傲疏离的眉眼如潮落般慢慢退去,露出原本的孩子气。
颜晞伸手帮他理了理眼皮上的碎发:“想你了呀,来看看你。”
颜倦便笑了:“妈妈昨天还在念叨,问你什么时候考完试,怎么还不来。”
两个人肩膀擦着肩膀,亲昵地一起往车站的方向走。
风声凛冽,擦到脸上像薄薄的刀刃,颜晞今天没戴帽子,只好用戴着手套的手捂住脸,抬头对颜倦说:“今天好冷呀。”
下午四五点钟,不管是放学还是下班的人都很少,冷冷清清的公交站台上只零散站了几个人。颜倦垂着眼看她,很自然地把校服外套脱掉,罩在她单薄肩膀上。
“干嘛啊你。”她伸手去拽,却被对方摁住。
“我不冷。”他这么说着,又伸手紧了紧她身上的外套。
颜晞也不再推辞,把自己半个身子都藏在他的外套里:“你穿银桦那身校服一定也很好看。”
天晴得像张蓝色的纸,干净澄澈地找不出一点杂质,颜倦站在阳光里,侧脸轮廓清晰分明,像浅浅镀了层光。
应该是觉得她的话很无聊,他只是抿着唇笑了笑,没有回应。
但是颜晞知道,能给出这样的反应,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捧场。
几分钟后,公交车从十字路口开过来,从站台的反方向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三个男生。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正在讨论一款时下热门的网络游戏,颜晞平时也总是听班上男生提起。
她多看了几眼,认出左边那个相对清瘦一些,头发微卷的是邱言,右边个子相对高一些,留着板寸的是周瀚辰。
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公交车停靠在站台的时候,颜晞的视线不得不被走在最后头的男生吸引,微微晃神。
颜倦从背后握住她肩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刷卡上车。
人满为患的车厢里,他们勉强找到了座位坐下,颜倦偏过头问她:“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看见一个同学。”
他点点头:“很熟吗?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用。”
她下意识这么回答,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欠着他的钱,而且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点复杂,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帮了自己大忙,不再能用简单的“熟不熟”来概括。
觉得有点头疼,颜晞眼角余光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看着他上车,投币,跟着人流一直走到她的座位旁边,而后停下来,若无其事地握住了她头顶的扶手。
虽然座位都坐满了,但是过道上的空地到处都是,他却有些刻意地,站到了她身侧。
公交车缓缓启动,颜倦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跟他商量明天返校帮忙批改试卷的事情。
颜晞没了人聊天遮掩,只好安安静静地坐着。
许慕迟就站在车厢中间的通道里的,近到她一起身就能碰到的地方,她视线稍微往上几寸就能看见他垂着的手臂,身上穿着的黑色羽绒服,和轮廓尖尖的下巴。
她开始坐立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揪了揪身上裹着的,颜倦的校服。
该不该现在抬起头打个招呼呢?
顺便问问他,方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或者卡号信息,她好把钱转给他,不然总是一个心事。
正当她心烦意乱的时候,耳边听到站在前面的邱言的声音:“迟哥,待会儿到了网吧,先陪我到隔壁理发店剪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