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瑷学着老电影里风尘女子叩门后的样子,单脚向前,倚靠在酒店的门框上,按了门铃,等着顾老师开门。
她对着光滑大理石装饰挤眉弄眼,检验自己此刻的容颜是否足够诱人。
眉眼含笑,唇角含情,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钟瑷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把嘴角向上,弯起顾老师最着迷的一个弧度......
门开了,一头银发的林绮女士优雅地站在门口。
钟瑷乍一看见林绮,吃了一惊,往后退了两步,差点一跟头摔倒在过道大理石地板上。
顾翀这会出来了,着急去搀扶她。
他个子高,再加上方才钟瑷东倒西歪一番操作,这个时候从顾翀的视线上看去,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都已经看了个明明白白。
“啊呀,是我来得不巧,来得不巧,本来是人家送了我两箱核桃,想着正好顺路,拿来给你们补补脑。”
林绮让开了门,让顾翀和钟瑷进去。
钟瑷躲在顾翀身后,本想落荒而逃,却被顾翀扣住了手腕,挣脱不开,硬生生带入了房内。
幸亏是,她方才洗澡也是假装,这会短裤和吊带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不至于是裸奔的状态。
“原来你打毛十个电话,是叫我来吃核桃啊?”
钟瑷咬牙切齿地对着顾翀的后背小声说道,在林绮女士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的时候,又迅速地换上了一张笑面孔。
顾翀说:“不然呢,你以为我想干什么,收小广告吗?”
他转过身来,俯视着钟瑷,凑近她的耳朵,附在她的耳边说:
“小瑷啊,你一天到晚想的就是要同我这样吗?”
耳朵很痒,心也很痒,钟瑷本能的动作就是又要逃跑。
被顾翀拉进了她无比熟悉的衣帽间,挑了一件自己的衬衫扔给钟瑷。
男友风的白衬衫,除了袖口太长挽了几圈以外,穿在钟瑷身上,长度堪堪到臀下,意外地合适,又意外的性感。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林绮对面的沙发上,剥着核桃,喝着茶,附和着林绮偶尔的几句问话。
林绮抿了一口茶,说:
“你们两个相处也有些时间了,虽说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注重感觉不讲究形式,但有些礼节上的事情顾翀你得重视,不然将来小瑷那边亲属要对我们提意见的。”
穿着顾翀的衣服,坐在顾翀妈妈面前,这个时候,钟瑷再提“我们已经分手了”显得就很不合适了,她只能保持沉默,并在听着顾老师回复他妈妈的问题。
他说:“好的”、“我知道的”、“我本来想等房子装修好”、“我会对小瑷负责的”......
钟瑷挠着脑袋想,所以,是她当初关于分手的论调过于含蓄了吗,以至于顾老师一点都没有他们已然分手了的觉悟。
钟瑷翘起自己的圆滚滚的脚指头,在他们母子俩谈论人生大事的时候,她便自顾自数自己的脚指头玩,她想着能够蒙混过关,却没有想到顾老师一点都没打算放过她。
当着他母亲的面,顾老师就问她:
“你说浴室的瓷砖是贴什么颜色好,是白色呢,还是裸色?”
她便只能把十个脚指头缩回拖鞋里,随口答道:“白色吧!”
林绮很满意他们愿意推进人生大事的态度,坐了一会,就称助理还等在楼下,表示不打扰他们年轻人的夜生活,告辞离去了。
顾翀和钟瑷分立两侧,十分恭敬地送别林绮。
却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两个人迅速地纠缠到一处。
顾老师撕开自己的衬衫,不费吹灰之力。
早在钟瑷穿上他的衬衫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经生出了这样的冲动,这火苗一直在心里攒着,攒着,最后积聚成一股足以燎原的无名之火。
无名火气,瞬间就将钟姑娘身上一切的束缚化为乌有。
包括那件因为顾老师前次的不当举止而少了一个锁扣的内衣。
本来修修补补还能穿,这一回算是彻底坏了,坏透了。
“顾老师,我们已经......”
那句来不及说出的“分手”被吞没在突如其来的一声“啊呜”中,男人不想听这个词汇,便总有千百种方法避讳。
尤其是,在他的地盘,在她已经完全落入他的掌控的时候。
他一用力,她便叫出了声。
他释放着自己,她释放着自己的喉咙。
落地窗外,是无尽的、深沉的黑夜。
落地窗外,只有一盏孤灯闪耀,照亮着年轻的男女,从沙发上追逐至地板,再辗转到吧台上,几经交锋,直到像躲猫猫一样躲进衣帽间里,久久未能出来,一个挠一个的痒痒,一个掐另一个的腰腹,悠扬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将暗夜的孤寂一扫而空。
她疲累到了极点,终于撑不住眼皮,沉沉地睡去。
她的卷发业已长长,包裹着面部柔软的线条,烘托着优越的五官,在暗夜的灯光下,明媚与清纯尽显,浪漫与风情共舞。
他用最洁净的衣服将她包裹,并且轻轻地抱在怀里,这副躯体,他记得她每一处的凹凸,他掌握着她的节奏,同时他为她沉沦,她是他黑暗深处的解药,是他垂死挣扎的阳光,他愿意为之屈服,献上自己的膝盖。
顾翀将钟瑷平放在床榻上,然后仰躺在她身侧。
有许多东西他们心照不宣,有许多情感他们无需言语,在无声的交流中,那些宣泄的情感,比语言更有张力。
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依恋、不舍与无所保留的爱。
也明白她眉头紧皱时,无法走出的困惑。
他在她的年岁里,有过与她相仿的执着。
他弯下腰,亲吻她微微抿起的唇瓣,直到它慢慢放松,变成她惯常浅笑时的样子,微微上扬的弧度,小巧又饱满的形状。
他满意地伸出手指,点在她的唇珠,她睡得太过深沉,无意识地张嘴,呢喃:
“顾老师,你不要闹了”。
顾老师俯身,落下更为绵长的一个吻。
他本欲离开,但是奈何她无意识地叫他的名字,实在太过销魂,他一时没有忍住,又卷进了其中。
暗夜里传来一阵怒骂:
“顾翀,你......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