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口一个三哥哥,沈青行越听越上火,突然觉得在这儿立着好似如芒在背,黑着脸转身走了。
第13章 意外
暮色里,席年提着满是鲜血的苗刀,在地上的尸体身上擦了擦血,他扫了一圈尸横遍野的四周,转头朝盛泽宁禀报。
“殿下,都死了,弟兄们也想留个活口,但这些人都提前服了毒。”
盛泽宁将佩剑交与身旁的侍卫,擦了擦手里的血,摇了摇头道:“罢了,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猜出是谁。”
此时,躲在侍卫人墙当中的盛韬扒开人群挤了出来,惊魂未定地看着满地的尸体,道:“三哥,这都已经是第三批刺客了,咱们带出来的人还剩下多少啊?”
自打盛泽宁回岳阳与他会合之后,二人一路北上,途中险象环生,算上今夜,二人已经遭遇了三次刺杀了。
盛泽宁想拍拍他的肩安慰安慰他,抬手后又想起这只手刚刚杀过人,复又垂下,道:“他这是想来车轮战,就算不能取我性命,也足够耗得我们精疲力尽,让我们赶不上除夕国宴。”
国宴这种场合,他二人身为皇子若是缺席,盛仁安自然脸上无光。更何况,宴会上重臣和在京的老官也在,很可能就是立储的关键转折点。
盛韬倒不担心立储的事,也不关心盛仁安会不会责备他,他只怕自己的小命丢在外边儿。
“三哥,那咱们怎么办啊?”
盛泽宁看了眼剩下的人马,道:“弃车,易容,轻装简行,速速回京。”
侍卫们听令后,便井然有序地赶去马车上,将重要的东西都卸了下来。
“席年,你去联系各州知府,加紧年关维护,严加排查,官道限行,助我们返回汴京。”
盛泽宁眉宇间略显疲乏,沉声说罢,又嘱咐他道:“路上小心。”
席年点头应是,随后长刀归鞘,骑上黑鬃马迅速离去。
侍卫都拖着沉重的步伐有条不紊地做事,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合眼,如此强撑下去,也不知还能不能熬到回家。
盛韬害怕之余,又忍不住开始抱怨:“都说了我不来,来了也没用,非得让我来,现在倒好,回都回不去了。”
盛泽宁疲惫地责备道:“别胡说。”
盛韬却根本不听,继续唉声叹气:“咱哥俩好歹也是父皇的亲儿子,要是父皇知道我们死在外头了,这得多后悔哪。”
他走一路抱怨一路,反正走到哪儿就怨到哪儿。
盛泽宁脸上略显一丝烦躁,脑子里回味他刚刚的话时,却隐隐有一丝迟疑闪过。
他凝眉沉思片刻,低声道:“你说,父皇一生运筹帷幄,如今二哥这般所为,他会知道吗?”
盛韬愣了愣神,良久,朝手心呵了口热气,道:“谁知道呢,父皇心思难辨,说不准就是想趁此机会看看你和二哥的反应,好从你们二人当中选出一个最让他满意的。”
盛泽宁听罢,心底无声一叹,沉吟半晌,道:“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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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沈府膳房里都在张罗着包饺子,冬日没有温度的阳光像一盏暖黄的灯,白色面粉从姑娘细瘦的指尖轻盈飘散,在欢笑声中起落,像逗留人世间的精灵。
包饺子吃饺子都是有好寓意的,篱落也被叫去帮忙。盛思甜便趁此又换了男装,独自出门去了知味楼。
今天日子特殊,穆寒不会等到戌时才来,盛思甜与他约在酉时于知味楼见面。
因着上回盛思甜是被穆寒带上三楼的,店家记得,这回也没拦,盛思甜上了三楼雅座等了半炷香时间,穆寒便如约而至了。
他进来将两个匣子放在木桌上,一边提起袍摆优雅落座,一边说:“如二公主交代的,圆木中通,其间填炭,身长五寸,木头倒是不难,难的是中间的炭。”
盛思甜急忙打开匣子,只见当中躺着三支手指粗的木棍,棍身笔直圆硬,外头涂了一层特制的蜡,握起来非常顺手。
盛思甜又看了看横截面,其中确实紧镶着黑炭,在木头中间形成一个黑点,像是靶子的靶心。
盛思甜开心地笑了笑,道:“多谢穆公子,您开个价吧!”
穆寒道:“不急,二公主先把货都验完再说。”
盛思甜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木匣子,遂拿起来看了看,十分满意地笑道:“好得很,穆公子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穆寒闻之一笑,抿了口淡茶,问道:“不知二公主要这种木棍做何用处?”
盛思甜:“也没什么,兴趣而已。可能在若干年后,这种木棍会有一个名字,叫做铅笔。”
“铅……”穆寒低声重复,随即皱了皱眉头,“这东西怎能被称之为笔?”
“以刀削之,就有笔尖了,外面一层木头,是为了防止炭笔染脏了手。”
盛思甜说着,抬起手掌,做了个削笔的动作。
这一点穆寒虽然能理解过来,却也不大能接受除了毛笔以外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