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春柳,只留卫琅在此地怔然。
为什么要亲他?她是什么意思?
怎么敢这么随随便便,和一个只见面两天的男子这么亲近?
要换成别的男子,是不是她也会这么对他?
卫琅在屋中踱步,想不通也不敢再去细想。
他转悠到铜镜之前,忽然就瞥见镜中自己脸上尚且留着怔然的红晕。
是因为不知道他是兄长,才会主动亲近他的吧?
要是她知道了,那便不会再······
镜中人神色忽然暗下去。
他不主动去亲近她,所以他没有做错。
要是她非要来亲近他,做像刚刚那样···或者,做出更加亲近的事,他该拒绝吗?
卫琅掩面,遮住自己的视线,也遮蔽住天光。
眼前黑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掌下热度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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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亲一下······是不是不够呢?”
其实沉蓁蓁想了想,在那怪梦里她是当今陛下的妹妹,卫朝尊贵的长宁公主,可最后却还是落得那种下场。
所以做了公主殿下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就自己选个情郎成婚。
这样的话,也能摆脱掉梦中死在简王府大火里的下场。
沉蓁蓁坐到屋中镜前,捧着脸颊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她想起卫琅被她亲上去时怔然又脸红的样子,怎么看对她都是有几分暧昧心思在的。
难道他会平白无故连番几次都来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就是看他那副模样也知道他不会的。
她趴到桌上,埋首在臂弯中。
亲一下是不够的,那她就以身相许好了。
16.她想要他
她动了这种在旁人看来不该动的心思。
一半是因为她自己确实对卫琅有几分心思。
越同卫琅相处,她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和亲近感就越来越重。
冥冥中好像若是她不去主动亲近卫琅,就会失却些什么东西一般。
另一半······是因为他生得太过貌美俊俏。
这人笑时凤眼半阖,既清朗又毓秀,不笑时眼眸沉沉,虽然多了几分阴郁之气,可怎么看都极得她的心意。
总之,是她想要他。
自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多。
可一旦动了想要的心思,很少有她拿不到的。
沉灼说她看着性子随意软和,内里主意却拿得很正,不是没道理的。
沉蓁蓁对着铜镜妆点。
她轻轻沾起一点口脂,细细涂抹在唇上。
沉灼这丫头爱俏,平日里总是鼓捣些衣饰钗裙。
她总说女子这般年纪,脂粉涂饰太多,反而会污了颜色。她又说她无需什么胭脂妆点,只需要换上姑娘家的衣衫,点一点口脂,便能让山下所有男子为她折腰。
沉蓁蓁瞧着着镜中自己。
湖绿罗裙尚新,还是沉灼去年做给她的。唇上一点朱红,镜中少女咬唇一笑,又带了些忐忑和不安······不知道卫琅会不会是那些男子中的一个?
她熄了灯,等了半刻,听着外头没有动静,才摸黑出去。
卫琅的屋子与她隔了一道走廊。
沉蓁蓁对玄天观中的一草一木都极为熟识。
不到百步的路,今晚她却走得忐忑不安。
一会儿担心沉灼会不会发觉她不在自己的屋子,一会儿又忧虑卫琅会不会将她拒之门外。
沐浴更衣对镜梳妆时想得再多,真到了做得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怂。
她将手心的汗擦在裙衫上,又定了定心,才推开了面前的门。
那屋门被推开时吱呀一声,和着虫鸣消散在夜里。
白日里微乎其微的声响,此时却撞在沉蓁蓁心上。她咬唇屏息,闪身进屋,又哆嗦着腿关门。
卫琅的屋子里也没点灯,只有轻轻水声间或响起。
接着窗扇间漏进来的月光,沉蓁蓁发觉那素木屏风上挂着卫琅白日里穿的衣衫。
原来是在沐浴······
她按下心里最后一丝犹豫,放轻脚步,慢慢朝那素木屏风后走去。
白日里藏在衣衫下的男子臂膀,正随意的搭在浴桶边沿,那舒展又暗藏野性的样子,沉蓁蓁看了一眼就觉得面上发烫。
他湿漉漉的乌发随着撩水的动作滴落下水珠,被月色映的一点一闪。
沉蓁蓁一步一步靠过去。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