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这个姓姚的,匆匆从地上捡起铁笼子,一只手从拎起乌辛,劈手把他塞了进去。

    “已经买好了肉,回去会喂饱你的。晚上乖乖待在笼子里,哪里都不许去,什么都不许吃!”

    乌辛气得砰砰砰地撞笼子。

    说好的功臣待遇呢?

    感激感动的小眼神呢?

    妈的,一听到赤潮,就关老子小黑笼子!

    纪瑶不惜成本,给自己脚下贴了个风系符篆,拎着铁笼子,几下就甩开身后那个也是筑基期的姚姓菜鸟,回到了护城河边的家里。

    沿路她多留了个心眼,观察周围,果然注意到了几组修士打扮的队伍,五人一队,行色匆匆,面色严峻,看起来确实像是沿路找寻着什么。

    她也不由有些心惊。

    沉寂了许多年的赤潮,果然会死灰复燃?

    太可怕了!

    ……算了,再可怕也是明天的事。

    今天还没过完呢。

    掀开帐篷帘子,把铁笼子塞进乌辛的被窝里,她坐在地上,将玉花生坠子拿出来,小心数了三遍剩下的灵石存量,挂回脖子上。

    人么,总是要心怀期待,才能冒着风雨前行。

    说不定,今天见了陆大佬,他已经突破金丹大圆满了呢。

    说不定,明天她就不用带着物资过去芦苇荡,而是从芦苇荡里扛着两万灵石回来了呢。

    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扎进芦苇荡里,找陆白。

    ……

    自从出了乌辛吞人的事以后,纪家帐篷方圆数里都再没有人住了。

    说来也怪,偌大一片空荡荡的河岸,陆白居然一眼相中了河湾小瀑布的下游,作为他每日的修行地点。

    ——对,就是当初把渔网洗刷干净了,裹着陆大佬浸在河水里泡了许多天的那块地儿。

    纪瑶边走边想,陆白伤重昏迷那几天,虽然能听见他们说话,但看他的反应,似乎不知道自己曾经泡在河里这回事?

    有意思。

    纪瑶闷笑了几声。但愿他这辈子都不知道。

    陆焕背靠着河边大石,姿势随意地屈起长腿,正倚坐在河边,抬头遥望天边残霞。

    晚风吹起他的衣角,衣袂飘飘,发带飘飘,搭配世间罕见的俊美面容,就算他身上穿的是三贯钱买来的成衣,扎的是不花钱的发带,姿态散漫随意,依然是一副世外高人的神仙姿态。

    “这次的灵石,怎的送来如此之晚?”陆焕也不回头,对着漫天晚霞,淡漠地道,“误我三日修行。”

    “接了个两百里外长湖的任务,今日下午才回来。”纪瑶把两百块灵石一层层摞在河边,“省着点用,这个月就这些,后面没了。”

    陆焕:“……”

    陆焕深吸口气,“这个月还有十几日,灵石供给怎么说断就断。”

    纪瑶脱了鞋袜,雪白的两只脚浸没在清澈的河水里,天气燥热,河水微凉,舒适得喟叹一声:

    “今天才听说,东南边又发了赤潮。最近几天乌辛不能出去。少了他,西市的榜文也不好接。零零散散的收入只够每天买肉的。”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来商量,“对了,陆白,你现在的修为虽然只是金丹初期,接几个乙级榜文应该还是绰绰有余。你要不要试试?”

    陆焕连头也不回,视线依旧眺望着远处的夕阳,“不去。”

    纪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果然是不出意料的反应,不出意料的回答。

    不过她想不通。

    “为什么坚持不去西市。”纪瑶坐在几步外,两只脚浅浅地踢着水,

    “没有足够的灵石引灵聚气,你修行缓慢。整天坐在芦苇荡里闭目打坐,对于修为精进也没有太大益处。去西市做几个任务,领些悬赏,于你自己也有好处。”

    说到这里,她忽然若有所悟,“难道是西市的何执事认识你?你不肯去西市,因为不想碰见熟人?”

    陆焕:“西市何执事是哪个?从未见过。”

    纪瑶这回真的纳闷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坚持总得有个理由吧。”

    “陆某不愿去西市,原因么,”陆焕仰头望着天边晚霞,神色淡淡,”修道重在修心。全副心思若是都放在了身外财物上,那大道又放置于何处。”

    纪瑶:“……行吧。你总是有很多大道理。那你继续打坐吧。”

    她用风诀擦干了脚上的水珠,重新穿好鞋袜,转身要走。

    陆焕却叫住了她。

    “前两日和你说过,去城南‘洞庭斋’买些云雾山出产的洞顶云雾。怎么至今没有买来?莫非是忘了?”

    纪瑶没有忘。

    但她宁愿陆大佬想不起来这茬才好。

    “陆白,你不是辟谷了么?”

    “辟谷之人,也有些饮食癖好。陆某嗜茶。茶香入口,平心静气。”

    “这样啊。” 纪瑶点点头,却不